心中虽然不忿,然而这话毕竟不能说出来,怎么说也是少主子不是?因此老管家叹了口气,正要再和这几位宁家少爷软语说几句,便见宁彻宇身旁的俊秀少年断然道:“不必再说,你们老爷这会儿想起不要闹得太僵为好了?之前他儿子把他儿媳妇折磨成这样,他怎么不说他儿子别闹得太僵为好?别想拿什么‘老爷不知情’之类的话来搪塞,我就不信了,这事儿你们全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了。你们老爷不知道?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不把这个儿媳妇放在眼中。这会儿不是上门陪着笑脸恳求大伯父把三姐姐嫁他儿子的时候了,还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
宁彻宣还真是一语中的。当日李家欲往伯爵府结亲,是冲着嫡女去的。毕竟李德禄是独子。谁知人家伯爵爷看不上他们的门第,不肯把嫡女许配给李德禄。然而为了巴结好这棵大树。李家也就顾不得这许多,到底把宁纤语这个庶女给娶了进来。谁知一朝势变,李家起来了,伯爵府却因为睿亲王府的牵连,眼看着没落在即,因此李家哪里还肯把宁纤语放在眼里?如今是听说事情闹的大了,九门提督李大人也不是糊涂之辈,情急之下意识到这事儿对自己家很不利,这才连忙赶着想要补救,然而宁家兄弟此时都是怒火中烧,哪里还会理他这份胡子?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五兄弟和随从们便昂然走出大门去。
围观的老百姓都还没有散去,情知是有热闹可看的。更何况人家宁五公子可是拜托他们了,要他们在这里看着人出来才行。人要是出不来,还要帮着去给伯爵府送信呢。
这里聚了一大帮子人,有后来者不明所以的问情况,也旋即加入进来,因此人不少反多,正议论纷纷时,就见宁家哥几个从大门内出来,人群的喧哗声一下子就静下来,都是老百姓,天天跑生活,别的不敢说,这眼神儿可没一个近视的,好的很呢。
因此人人都看到了宁纤语的形容,一看之下,就连百姓们都忍不住心惊了,再看这女子分明是被兄弟给背着的,可见连路都走不了,这得是被折磨成什么样了,才会连路都走不了啊?更不用提脸上额头上那触目惊心的伤。这可是堂堂伯爵府的千金小姐,就算是庶女,也没有被人这样对待的道理吧?
于是众人便都理解了宁家兄弟先前怒闯李府一事:该闯啊,必须得闯啊,这再不闯进去把人接出来,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子就要被活活折磨死了。宁家女孩子在京城那也算是出名的才貌双全,竟然遭到这样对待,别说是人家兄弟,就是咱们这些没关系的人,也觉着揪心呐。
舆论立刻就一边倒了。而宁彻守将宁纤语放进宁纤月宁纤巧的马车中,一看到三姐姐这样儿,姐妹两个就都惊呆了。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宁纤语“哇”的一声哭出来,说着“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两位妹妹”的话,她们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混蛋,王八蛋,禽兽不如丧尽天良的混账王八羔子,太……太可恨了太可气了……”宁纤月当即就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一旁的宁纤巧也震惊道:“真真是不敢想,那丧尽天良的竟将三姐姐折磨到这个地步,没有王法天理了吗?”
两姐妹一面骂,就抱住宁纤语痛哭起来,却听宁纤语泣不成声道:“这就是好结果了,好歹我还能等到这一天,兄弟们替我出了头,还能再见两位妹妹,原本我想着,只怕是就要孤零零的死了,死后还不知道魂魄能不能到你们身边托个梦呢……”一语未完,又是泪如雨下哭个不住。
马车辘辘而行,姐妹三个就在车里抱头痛哭。直哭了好一会儿,宁纤月方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擦干了眼泪,撩开马车帘子对外面叫道:“宣哥儿,赶紧派人去给六妹妹送个信儿,这会儿天都要黑了,只怕六妹妹也等得着急呢。”
宁彻宣忙道:“不用五姐姐说,已经派人回去了,这会儿想必都要到了。”宁纤月听了,这才放下车帘,见宁纤语泪眼婆娑看着自己,她便惭愧道:“三姐姐,虽然六妹妹今日没来,但你能出来,多亏了她替你想得周到。我和四姐姐根本就没想到那李德禄泯灭了人性,竟能如此对待你。还是六妹妹提醒咱们,说如今亲王府倒了,只怕李德禄会折磨于你,我们这才回府和老太君说了,结果派人也没见到你,最后还是打听你们府里的下人,才知你如今竟是这么个境况。”
宁纤语这才恍然大悟,点头流泪道:“怪道呢,我就想着你们必然不知我的情况,只怕连想也想不到的,怎么兄弟们今儿却闯进来了。原来是六妹妹料事如神,是了,当日那李德禄就是趁着亲王府倒了,只把他急得,从城外回来,饭都没吃一口便赶去落井下石,结果弄得灰头土脸回来,他不说自己做的不地道,没本事,倒把气都撒在了我身上,我知道,他就是想着宠妾灭妻,我死了,就好给他心尖上那个宝贝女人倒位子了……”
心中虽然不忿,然而这话毕竟不能说出来,怎么说也是少主子不是?因此老管家叹了口气,正要再和这几位宁家少爷软语说几句,便见宁彻宇身旁的俊秀少年断然道:“不必再说,你们老爷这会儿想起不要闹得太僵为好了?之前他儿子把他儿媳妇折磨成这样,他怎么不说他儿子别闹得太僵为好?别想拿什么‘老爷不知情’之类的话来搪塞,我就不信了,这事儿你们全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了。你们老爷不知道?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不把这个儿媳妇放在眼中。这会儿不是上门陪着笑脸恳求大伯父把三姐姐嫁他儿子的时候了,还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