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璧珍抬头擦擦眼泪,对宁彻宣笑道:“我也觉着从前真是孩子气的紧。明明都这么大了。昨儿晚上老祖宗说的没错,这患难日子虽不好过,却能锻炼人。我也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如今跟着三嫂管那么些事情。一点点都能拿得起来,这倒是个新奇有趣的经历。说起来,真是要多谢你们家了,也难为你明明是伯爵府的少爷,却要在我们这里守着一大家子人,过年也不得回去。”
宁彻宣忙道:“怎么会是难为呢?一家人莫要说两家话……”不等说完,猛然想起自己和宁纤碧是真正的一家人,和眼前这位大小姐其实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一时间禁不住红了脸。连忙解释道:“那个……我……我的意思是。大家是亲戚。别……别分什么亲疏彼此的……”
“好了,我知道了,就像我那两个哥哥一样说错了话呗。”沈璧珍一笑。倒是把刚刚那点羞怯芥蒂丢了开去,看了看天色。她便道:“咱们也别在这里吹冷风,我从厨房拿了些热点心,去给大家分吃了,之后便把对子福字儿都贴了,就该吃团圆饭了。”
宁彻宣也忙点头,两人一齐回到大长公主房间,彼时众人已将福字儿都写完了,正听宁纤碧讲述她这次出去的经过,待听说她在宗人府外就那么不管不顾的大嚷大叫,整个屋子里的人不由得全都呆住了。
“所以,你就那么……喊着话,就……就听到了千山的回话?”薛夫人最先回过神来,只是问出来的话也结结巴巴的,充分显示出她对宁纤碧这个举动的不敢置信。
“是啊,我喊了三遍,千山在里面就听到了,太太知道,他又有功夫在身,他在那边一嚷,我在这边听得可清楚了。我真高兴啊,就立刻又嚷起来,其实我的力气不足,声音自然小,但好在千山那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我声音小他也能听到。我们两个就这么墙里墙外说了一通,等去给皇帝报信的士兵回来,该告诉千山的我都告诉了,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
“扑哧”一声,却是和宁彻宣一起进屋的沈璧珍忍不住笑出声来,见宁纤碧扭头看自己,她便上前笑道:“三嫂真是什么时候都能出人意料,我想着,宗人府那些家伙都该呆住了吧?”
“可不是?原来看守宗人府的是一名将军呢,看服色该是副将的,一个劲儿在我面前恳求,其实我也不想他为难啊,可这时候若听他的,那我不是傻了吗?豁出去脸皮都不要,只为了换千山一个信儿,难道白瞎了?”宁纤碧理直气壮的说,这要让那副将听了,恐怕都得哭出来。
“宗人府本该是洛王管辖的,只是洛王这个人胆小谨慎,所以一旦有了什么事情,倒都是皇上做主,所以才能给你钻了这个空子。”却听大长公主悠悠道,然后又笑了笑:“副将算什么?那里面关着的,可都是皇亲国戚。芍药今儿个也算是幸运,不然若摊上那厉害的,就把你抓进去又如何?大不了皇上下命令后再放了就是。”
宁纤碧一吐舌头,嘻嘻笑道:“真是那厉害的,我也不会往刀尖上撞等着他来抓我啊,不就是欺负那将军老实吗?”
薛夫人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其他的她都不想,只想知道儿子和丈夫的情况,连忙一把抓住了,颤声问宁纤碧道:“芍药,千山……千山和老爷到底怎么样?他们在那里,可还好吗?”一语未完,已是泪如雨下。
宁纤碧忙道:“好,千山说了,都还好。他和老爷还有大伯父是分开关着的,到现在也并未会面,不过依照他的条件来看,大伯父和老爷应该也不会很差,屋里也有炭盆,虽不如在府里时暖和,但也不是很冻得慌,吃的也很好,让我回来和老太太太太说放心。”
薛夫人洒泪道:“这孩子不过是安慰你我罢了,那是宗人府,哪能有这么好?”
宁纤碧笑道:“太太别这么说,我倒是觉着,就因为是宗人府,所以才不能差了。太太想啊,那里面关着的,可都是皇亲国戚,俗语说,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敢保证那里面就出不来一个人?就是皇上为了面子也好,皇族亲情也好,给天下人看也好,也不至于就差到哪里去,定是比那些监牢要好多了,当日我三爷爷那么大岁数,在监牢里住了一个月,还是全须全尾的出来了,千山和老爷还有大伯父怎也不至于比不上他老人家吧?”
让宁纤碧这么一说,薛夫人的心怀倒是稍稍宽了些。忽听大长公主也道:“芍药说的没错,世事难料,咱们又没进过宗人府,谁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呢?譬如现在和人家说咱们抄家后能过这样日子,谁信?但偏偏就过上了。千山既说那里还好,说不定条件还真是不差呢。”
“是啊。”沈璧珍抬头擦擦眼泪,对宁彻宣笑道:“我也觉着从前真是孩子气的紧。明明都这么大了。昨儿晚上老祖宗说的没错,这患难日子虽不好过,却能锻炼人。我也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如今跟着三嫂管那么些事情。一点点都能拿得起来,这倒是个新奇有趣的经历。说起来,真是要多谢你们家了,也难为你明明是伯爵府的少爷,却要在我们这里守着一大家子人,过年也不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