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纤碧伸手擦了擦额头,心想娘啊,我知道您护着我,可这有点儿过头了,我去边关,和白采芝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这会儿当然不可能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又听曲夫人也道:“就是,玉兰你这是什么话?连我都替六丫头叫屈,在府里那会儿,六丫头虽然和她姐妹们都淡淡的,只咱们都是当娘的,在富贵家中过出来的人, 还有什么不知道呢?丫头们那会儿心高气傲,六丫头不理睬她们,恰是让着她们呢。及至她们姐妹各自嫁了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可没因为自己是世子夫人就对姐妹们不理不睬的,三丫头现在这里,她就是个明证,当日受气时,是六丫头和四丫头五丫头一起去给她出的气,今日能从那火坑里出来,也多亏了六丫头的关心,这事儿连我和三丫头的亲母都没想到,六丫头都记挂着,怎么就说她不照顾妹妹?这可不是往她头上扣黑锅吗?”
“我……”
宁玉兰哑口无言,忽然就听上首老太君也淡淡道:“玉兰,你记挂着芝丫头我明白,只是不能因为她便随便冤枉芍药,芍药是我们这些人看着长大的,她是个多好的孩子,这里人人都知情,你说这话,可不是诛心之论呢?”
“母亲。”
宁玉兰又是委屈,又是担心白采芝,站起来道:“是,刚刚我的话过了些,只是不怪我疑惑,上次离开时,和芝儿说的好好儿的,初三必回来,如今她回不来,不是病的起不了床,便是……便是被人关起来了,我也是一时关心……”
不等说完,便听余夫人冷笑道:“妹妹这话真真让人心寒,关起来了?你的意思是说谁把表姑娘关起来了?芍药和宣哥儿现支撑着沈家,这事儿便只有她们姐弟两个做的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反正我不信芝儿不想回来。”宁玉兰疑心病发作,和余夫人也扛上了。忽听兰姨娘愤愤道:“姑太太既不信,何不现在就打发了人去接表姑娘回来?让你的人亲自见见表姑娘,问问她,到底因为什么不回来?倒连累的我们姑娘和宣哥儿在这里生受姑太太诘问。”
宁玉兰正有此意,听兰姨娘说出来,立刻点头同意,一面道:“我亲自去接我女儿回来。”说完却听宁纤碧笑吟吟道:“姑妈去吧,我心里也好奇呢。姑妈若是知道了妹妹不回来的缘由,别忘了来回祖母一声,免得她老人家担心,我们也都在这里,等着姑妈的回信儿。”
宁玉兰心里冒火,一言不发走了出去,这里姜老太君也觉面上无光,拉着宁纤碧的手叹气道:“你姑妈从小儿被我娇惯坏了,今儿的事情是她不对,等她回来,我必定教训她,芍药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
宁纤碧笑道:“看祖母说的,那是我姑妈,我怎会和她一般计较?”话音落,忽听外面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响起,宁纤语站起身笑道:“不用说,定是四妹妹五妹妹回来了,她们两家本就交好,如今来往都是一起的。”
说完果然听到外面丫头说姑奶奶们回来了,接着门帘掀起,宁纤月宁纤巧并肩走进来,曲夫人和元氏都迎上去,笑着嗔怪她们,问怎么也不派人来送信?好迎出去。宁纤月便笑道:“罢了罢了,细算算这一个月我们回来几趟了?这会儿还打发人送信等着人迎我们?哪里来的这样大脸?我们又不比六妹妹,先是立功,后是遭难,都让人牵挂着,趁早儿自己有点自知之明吧。”
一句话逗得众人都笑起来,余夫人摇头笑道:“五姑娘这嘴巴是越发厉害了。”
姐妹俩也上前看了宁纤语的伤,见宁纤碧也走过来,宁纤月便恨恨道:“六妹妹没见当日三姐姐的样子,就在这里,好大一块伤,都结了痂,还往外渗着血,只把我和四姐姐吓得了不得,那李家当真是狼心狗肺的。”
宁纤巧却道:“刚刚看见姑妈要出门,似是有些气恼的样子,大过年的,这是怎么了?这府里还有人敢给她气受不成?”一语未完,便听曲夫人不悦道:“怎么说话呢?那毕竟是你姑妈,有你这当小辈的嚼舌头的余地吗?”
宁纤巧吐了吐舌头,连忙腻到姜老太君面前给她赔罪,一家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到了午时,就在这大堂里开了一桌宴席,众人边说笑边用饭,直吃了半个时辰,眼见着姜老太君似是也乏了,大家方才起身告辞,各自回到自己院子里去了。
宁纤碧回到白芍院,却见蒋姨妈和齐芷兰已经等在那里,见她回来,齐芷兰便拉着她的手笑道:“当日亲王府被抄,我实在是焦心得了不得,好在后来听你哥哥说,你倒是还好,他也帮衬着,我这才放下心来。”
宁纤碧伸手擦了擦额头,心想娘啊,我知道您护着我,可这有点儿过头了,我去边关,和白采芝可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