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阮云丝她们在乡下,苏名溪却知她们是绝对不清楚这件事的,果然,话音一落,还不等阮云丝回答,芸娘等人便抢着道:“可不是,到现在也没找到一家客栈,都说客满,连通铺也没了,就是柴房,都被人定了去,这……实在不成,我们也只能回车马行,在马车上凑合一夜了,好歹那里还能挡挡风,避避寒气。
苏名溪不等说话,他旁边的王彪便哈哈大笑道:“既如此,也不必麻烦了,你们就去国公府吧,咱们府里空房子多着呢,不差你们几个。”不等说完,就被苏名溪瞪了一眼,然后他转向阮云丝,微笑道:“姑娘放心,这样鲁莽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做的。我在这京里也有几处宅子,离此不到一里地,就有一处院落,不如姑娘等就去那里歇一夜吧。”
国公府那里,阮云丝的确是不宜上门的,不然岂不是等于告诉别人自己是苏名溪的人?这个时代的风言风语可厉害着呢。但她也没想到,苏名溪竟如此磊落,不肯用这样看似关心的手段来为他自己制造机会。因心下也稍微有些动容,暗想了想,心道对方都照顾你到这份儿上了,若再拒绝,可不是就惺惺作态了呢?因此便点头道:“如此多谢公子了,还请头前带路。”
苏名溪见她答应了自己,心中不由得十分高兴。又命王彪买了些糕点熟食,将阮云丝等送进那独门独户的小院里,因为白日都有下人打扫,所以屋子整洁如新,被褥俱全。
苏名溪也没有多留,将她们送到就离去了。此时已是子时,他想着母亲妹妹们大概已经回府,自己也不该在外面多耽搁,何况阮云丝等既已住下,自己还在这里痴缠,未免有些下作,因此将她们安顿好后,就匆匆回府。
第二日一大早起来,第一件事便是去那小院落里,然而阮云丝等人却早已飘然离去,院落中只剩下早起打扫的妇人,她甚至不知这院里昨夜住进了人。
屋中的被褥枕头都叠得整整齐齐,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佳人身上的余香。苏名溪默然半晌,上前在床铺上坐下,喃喃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吟罢怅然一叹,脑海中似是又浮现出阮云丝昨夜容貌,她从来都是素颜朝天,难得昨夜竟淡施粉黛,在那些流光溢彩的华灯下看着,别具风情韵味。只可惜,这样特别的女子,与自己怕终是有缘无分。今年元夜有幸巧遇,不知来年元夜时,是否还能得遇佳人了……元宵过后,天气就一日暖似一日,杨柳条儿慢慢发青,杏树梨树等上头也都打了花苞。虽说春寒料峭,可毕竟是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因此城里乡下,那些男女无不是换上了颜色漂亮的春衫,走在大街上,格外显出一股勃勃生机。
“这是开春之后染的料子,不多,只有二百多匹,接下来我想试着织锦,不过暂时还不能操之过急,掌柜的且耐心等待。”
流锦布庄里,阮云丝和钟南来送了最新一批布料后,言掌柜的请她们入内喝茶聊天,于是便聊到了日后的合作上面。对流锦布庄,她是真心感激,也相信素流云和言掌柜的人品,所以并不藏私。
言掌柜的捋着山羊胡子,呵呵笑道:“我和公子猜着姑娘怕是要迫不及待了,也罢,公子虽然去了京城,不过他临走时吩咐过我,大毛,把东西拿上来。
大毛答应一声,不一会儿拿了一个小笸箩过来,只见里面是各种颜色的生丝,言掌柜便笑道:“这是用姑娘教的固色法子染出来的生丝,果然不易掉色。姑娘若真的织出锦缎来,于流锦布庄也是大大有好处,五公子说了,我们也不能坐享其成,所以这些生丝,便由咱们来提供吧。”
阮云丝皱眉道:“这怎么行?哪有这样办事的?”话音落,却听言掌柜的呵呵笑道:“我知道姑娘顾虑在哪里,这样一来,原材料也是我们提供的,倒显得姑娘是给我们做工的了。无妨,公子说了,这只是第一批的原材料由咱们提供。将来姑娘若用了觉着好,就从咱们自家厂里进料子,比别的地方省。听见了吧?虽然便宜些,照样要收钱的。这一来姑娘就不受咱们辖制了,哪怕您织锦后要卖给别家,也使得的,不过公子也说了,若卖给咱们家,价钱绝不会比别家低。”
第98章 狡猾狡猾地小孩
阮云丝忍不住摇头笑道:“公子和老掌柜的为了我,倒真是煞费苦心。”说完便听言掌柜笑道:“非也非也,在商言商,咱们不过是感激姑娘,绝不敢坑了您就是。您快看看这些颜色,想一想都要什么样的?哪一样要多一些哪一样少些,我这就派人提货去。”
但是阮云丝她们在乡下,苏名溪却知她们是绝对不清楚这件事的,果然,话音一落,还不等阮云丝回答,芸娘等人便抢着道:“可不是,到现在也没找到一家客栈,都说客满,连通铺也没了,就是柴房,都被人定了去,这……实在不成,我们也只能回车马行,在马车上凑合一夜了,好歹那里还能挡挡风,避避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