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莺和楼兰果然带了其他八个女人前来,说是傣依族最灵巧的姐妹。阮云丝知道这些外族人都是淳朴真诚,因此丝毫也不怀疑她们会耍滑藏奸,见人来了,就将她们带到厦子里,不用说,自然又搞了一次培训,好在这些女人的基础可比钟秀和碧秋好太多了,因此她稍微一点拨,她们立刻就能上手。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阮云丝和钟秀碧秋芸娘去厦子里看众人织锦的成果。这一下就连不服气的钟秀和碧秋也服气了,人家的成绩摆在那里,初次织出的锦缎便是光华灿烂,就是她们现在,比起人家还稍有不如呢。实力面前,两人都无话可说,何况她们本来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嫉恨就不肯认输的人。
阮云丝将两人神情都收在眼底,待送走了那些女人后,她便回来笑着道:“如何?这回服气了吧?不过也不用妄自菲薄,她们都是有着几年甚至十几年基础的,你们两个都是这行当里的料子,练上几年,未必比不上她们,好了,咱们也吃饭,吃完饭歇个晌,下午再干活儿。”
时间一天天过去,有了这十个女工帮忙,终于弥补了锦缎产量太少的不足,眼看当日言掌柜赠送的彩丝已经差不多用完了,而锦缎也存了大概九十多匹,女工虽然能干,但半个月时间,也不可能出太多的货。
因此阮云丝决定进城一趟,原本可以让钟南过去送货,只是因为月底之期将近,她还挂着那些天蓝色军服布的事情,因此决心亲自走一趟,不然下次见了,言老掌柜定要骂自己无情的。
因坐了马车,带着那九十多匹锦缎进了绿水城,待来到流锦布庄门前,小伙计看到她来了,那神色就如同是得了天大赏钱一般,喜笑颜开的冲里屋叫道:“掌柜的,掌柜的,阮姑娘来了。”
下一刻,门帘一挑,言掌柜和素流云一起走了出来,阮云丝盈盈施礼,笑道:“原来五公子也在此处,这倒是巧了。”
言掌柜粗声粗气地道:“五公子自然要在这里。我们就是想看看,姑娘还能心宽到什么地步?还好还好,总算您在月底之前来了,要不然,老头子真要怀疑你确实是不把我们的死活放在心上了。”
阮云丝笑道:“掌柜的怎么说这样话?我若是不把你们死活放在心上,当日那方子我何必拿出来?留着卖大钱岂不好?”
素流云将两人往内室里让,一边笑道:“姑娘别和言叔一般见识,他是心里高兴……”
不等说完,就见言掌柜撅着胡子道:“谁说的?我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呢,竟然这个时候儿才来,你就不怕咱们遇见了什么麻烦?不怕咱们染不出这军服布来?把方子给了又如何?就不闻不问了?老头子我心都凉了啊……”
阮云丝让老家伙的这番唱念坐打弄得哭笑不得,只好站住了道:“您老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什么样的大事情?关系到身家性命的,真要有了麻烦,您老还能在这里稳坐钓鱼台?只怕大毛早就骑马去找我了。如今我方子都拿出来了,倒落了好一顿埋怨。您老以为我这些日子忙什么呢?还不是让您催的,说京城里锦缎价格高的离谱,又是赚那些外国人的钱,我这日夜赶工,才总算又赶出了九十多匹的锦缎,又记挂着您老和五公子,因此今儿才巴巴带着锦缎过来,既然您老生我的气,那我走还不成么?省得在这里碍着您老人家的眼。”
一席话把言掌柜说的哑口无言,小眼睛眨巴眨巴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素流云在旁边笑道:“这下好了吧?我就说让言叔您悠着点儿,可别演得太过火,演砸了就不好了,您老不听,这下您解决吧,我可无能为力。”
言掌柜脸上讪讪的下不来,待听见素流云和阮云丝一起哈哈大笑,他忍不住气呼呼道:“现在这个世道啊,年轻人都不知道尊重我老头子了,唉!我这心啊……”
“是,我们都知道了,您老的心都凉了是吧?”
阮云丝忍不住又打趣了老头一句,然后又笑起来,素流云在旁边也笑个不住。言掌柜一瞪眼睛,哼了一声道:“不和你们这些小孩子一般见识,锦缎在哪里?快拿来给我看看。”
阮云丝止了笑,正色道:“先不忙,掌柜的,那三千匹军服布可染出来了?如何?给官老爷们验看过了吗?别到头来他们颠倒黑白,非说咱们这布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