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丝笑道:“连不连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前后左右都有地方,让他们自己选吧,看看他们喜欢在哪里?”一边说着,忽见一个黄影从大门口蹿了进来,然后到她脚边亲昵蹭着,原来却是大黄狗。
“大黄你这个惫懒货,又去哪里疯了?还不如你儿子懂事儿,看小黑多尽忠职守,就老老实实趴在那里看家,你这个当娘的竟比不上你儿子。真是丢脸死了。”
阮云丝笑着在大黄脑袋上摸了摸,而那边小黑听到主人夸奖它,不由得立刻站起来威风凛凛地汪汪叫了两声,以显示自己确实是在“尽忠职守”地看家护院。
接下来的日子越发忙碌,流花河畔的厂子,给李家人盖房子。买材料付银两,样样事都要阮云丝来拿主意,以至于连试验新进回来的织机的时间都没有。
如今阮家还是有那十个傣依族女工在忙活着织锦的事,碧秋和钟秀也都投入到了这项工作中,不过两人在苏杭走了一圈下来,眼界也拓宽了,再看自己等人织的这碎花锦,就怎么看怎么不好,都盼着阮云丝赶紧教她们用那大型提花机来织出精细硕大花鸟虫鱼的锦缎来。
对阮云丝这件事儿最高兴的除了村民们,便要数傣依族人,村民们是觉着小王村里飞出了一只金凤凰,竟然做了许多男人都做不出来的事业,自己也与有荣焉似的。傣依族人却是心知肚明,一旦阮云丝的厂子建成了,十个女工绝对是不够用的,到时候还要招工,那样的话,他们的女人大多数都可以赚钱了,部族危机也就可以迎刃而解。
二三百亩地的收成虽然不错,奈何这傣依族可是有一千多人要养活,比起世代居于此地的乡民们,他们生活水平还要差不少,所以格外盼着阮云丝这织染厂能够顺利发达,因为厂子就在他们部族居住处不远,所以许多人都自觉担负起了守护责任,一旦看见有陌生人靠近,大家便暗中警惕着,防止这日渐完善的厂房遭到破坏。
阮云丝这一忙,不知不觉就是两三个月过去,总算那厂房建造完毕,李家的几间房子也盖完了,阮云丝又帮衬了他们一些银两买家什,找了个适宜搬家的日子让几十个人搬进去。
李家人背井离乡,在这个地方从无到有,全是阮云丝给的,嘴头上的感激早已经说的生了茧子,也只能在心中牢记这份恩情,眼看着厂子也建成了,老李头和几个儿子侄子表侄等都忍不住直搓手,想着自己也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阮云丝一直忙到现在,总算将这些基础建设搞完,这一日便出了后门直奔李家,因为李家的房子最终是盖在了她房子的后面,出了后门穿过园子,再走几十步便是李家的七间大瓦房。
进了街门,院子两边都各有几间抱厦,李家人口太多,七间大瓦房也不够住,好在这抱厦也相当于厢房,里面住人也是非常舒服的。
李怀风的媳妇香兰将阮云丝迎进门,只见两个孩子和另两个媳妇正在地上逗两只小奶狗,阮云丝看了一眼,还不等问,香兰便笑着主动说道:“这是村里刘嫂子给的,她家狗生了崽子,四处问有没有人要,相公说我们有这份儿手艺,又靠着姑娘这棵大树,将来肯定也能置办下一份家业,所以要两只小狗,长大了看家护院。
香兰一边说着,面上就露出动人笑容,她是一个极美丽的少妇,不然当日也不会被那方九公子看中。阮云丝看着她的神情,便知这女子是极为崇拜爱恋自己丈夫的,平心而论,李怀风目前的表现也的确还是不错,她只希望这个男人和香兰能够白头偕老。不要在将来事业有成之后,就又像当日的张灵信一般,梦想着可以享齐人之福,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若他真的那样做,柔弱温柔的香兰就算心里难受,嘴上也不会说什么的。
香兰见阮云丝看着自己不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只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姑娘不要多心,我相公便是这样的人,什么事儿都愿意往好处想,动不动就夸口说大话,为他这毛病,公公不知道训斥过他多少回了……”
阮云丝不等她说完,便打断她笑道:“你也觉着你相公那是毛病吗?”说完见香兰愣了一下,接着便飞快地低下头去,显得有些忸怩羞窘,她便笑着道:“好了,就不用在我面前装了,都是女人,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在你眼里,你相公是无所不能的,现在之所以还落魄,只是没人赏识她的才华而已,对不对?”
芸娘点头道:“原来妹子是这样安排的,那就没问题了。让钟南这就去把张大哥请过来商量下吧,不过这房子要盖在哪里呢?我倒是觉着盖在咱们东边的好,正巧就把咱们和老张家中间也给塞上了。这一排房子就连在了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