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转眼间就传遍了京城,紧接着,那些得了厚赏的护院家丁们也一个个到了街上,逢人就说昨夜是如何如何凶险,自己如何如何英勇,主人家如何如何大方,赏下的银钱如何如何丰厚等等,只把京城里等着看热闹的人震得一愣一愣,心想这是眼看着就要落魄倾倒的忠信侯府吗?这……这分明是如日中天的架势啊?从前忠信侯府也没有这么厉害的时候儿,难道我们都猜错了?人家这是厚积薄发?
消息传到国公府中,就连老太君国公夫人等也都知道了,不但是下人们处处议论这件事情,就是几位主子,这会儿聚在一起,话题也是这个。
杨老太君坐在炕上,冷笑道:“我原本以为,那忠信侯府总算遭了报应,当日落在咱们国公府上的巴掌,如今加倍还了回去。谁想竟让他们逃过了一劫?唉!这也是苍天不开眼。”
袁姨娘忙在旁边道:“老祖宗不用生气,俗语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天爷不过是让那一家再苟延残喘些日子罢了。不说别的,就说侯府里的情况,爷那时候过去,看的清清楚楚,忠信侯爷中风,差点儿死了。世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老祖宗想想,他们若有钱,肯让那些人叫骂吗?身为贵族,命能丢,面子哪里能不顾?可见是真的山穷水尽了,还是爷拿出了五万银子,才帮他们把这个坎儿给度过去,如今他们又厚赏家丁,那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其实哪里真能有这么些钱?”
刘夫人在一旁慢慢道:“就算是做给人看的,他们能抓住那一伙强人,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下人卷了细软逃出来,这也算是治家有方了。”
杨老太君听了媳妇的话,默然半晌,才叹气道:“我老婆子吃斋念佛,原也是慈悲心肠。只是当日,他们家那个女人做的事情太不厚道了。罢罢罢,如今忠信侯爷中风,也是够凄惨的了,阿弥陀佛。”
袁姨娘转转眼睛,目光落在苏吟玉身上,却见平日里喜欢说话的小姑这会儿却是无精打采神游天外,她自然知道原因,因又掩口笑道:“说起来,老太君和太太怕是还不知道吧?阮家当日那个逃婚女回来了呢,就在老侯爷中风当日回来的。不过却是错过了最不可开交的时候儿,要说起来,她也算有本事的,爷替他们花出去的五万银子,她当场就还了一万两呢。”
苏吟玉身子猛然一震,抬起头,目光如电地看着袁姨娘,张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出口。这里袁姨娘等老太君和刘夫人惊讶完,又喃喃骂了几句时,方又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道:“还有个消息,老太君和太太听了,只怕是要更加震惊,那逃婚的女子其实咱们也认识的,就是那小王村织锦的阮云丝,她当日送小白回来,还来过咱们家一趟,被咱们奉为上宾待着,也亏得她那个时候从容自在,竟将咱们都蒙骗过去了。”
“什么?你……你说什么?”
杨老太君猛然坐起了身子,刘夫人的身子也瞬间挺直,包括厅中坐着的刘吟霜段如兰等人,全都震惊地看着袁姨娘。
袁姨娘少有被如此瞩目的时候儿,这会儿不由得更得意了,瞟了一眼苏吟玉,笑道:“这件事情,三妹妹应该是知情地。当日爷从侯府回来,三妹妹就去了书房,等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您失魂落魄的出来,想必也是爷告诉了您真相吧?”
苏吟玉抬起头看着她,淡淡道:“没错,是哥哥告诉我的。但不知又是谁告诉姨娘的?阖府上下都没人知道,您是怎么就知道了?”
袁姨娘心中一凛,暗道自己实在是太莽撞了,只因为苏吟玉素日言谈间露出亲近阮云丝之意,让她对这个小姑十分不满,只是平日她还能将这些心思藏起来,却不料今日得意忘形之下,竟露出了一些来。这可是大大不妥,须知苏吟玉那是谁?那是苏名溪的亲妹妹,是这国公府真正地嫡出千金小姐,将来就算嫁人,也必定要是那位高权重之辈,自己和人家针锋相对,你有这个资格吗?
因想到这里,就忙堆了满脸的笑容,陪笑道:“妹妹别恼,是我一时疏忽了,想来你也正为这件事情难过,自然也不欲说出来给太太和老太太知道伤心的,倒是我一时间多嘴。”说完轻轻在自己腮上拍了一下,这就算是当众给苏吟玉赔礼了?
苏吟玉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这里老太君和刘夫人已惊得嘴都合不拢了,刘夫人便对袁姨娘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袁姨娘这才笑了笑,然后叹气道:“当日那位阮姑娘来的时候,我就总觉着她有些面善,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太太和老太太请想一下,那时她的举止言谈,和大家千金有什么两样?只那时咱们没往这方面想,只以为她是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还为她感叹了一番。恰好昨日我身边的丫鬟上街,回来和我说那位逃婚的阮家女儿回去了,恰恰是因为她,才让忠信侯府维持住了现下局面,又说那位姑娘织锦的手段着实厉害,凭着她的手艺,侯府将来总会越来越好,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妾身心里就划了魂儿,想着这怎么和阮姑娘那么像?偏偏她们两人又都姓阮,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情?因就找人向侯府家丁打听了下她们回家的那位姑娘的容貌,这一下就印证了,我再想起妹妹从爷书房里出来的模样,想想爷素日对侯府虽说是不计前嫌,可也不该这样热心,何故一听说侯府遭难,就立刻去了?如此,可不是就知道那位姑娘的身份了呢。”
这消息转眼间就传遍了京城,紧接着,那些得了厚赏的护院家丁们也一个个到了街上,逢人就说昨夜是如何如何凶险,自己如何如何英勇,主人家如何如何大方,赏下的银钱如何如何丰厚等等,只把京城里等着看热闹的人震得一愣一愣,心想这是眼看着就要落魄倾倒的忠信侯府吗?这……这分明是如日中天的架势啊?从前忠信侯府也没有这么厉害的时候儿,难道我们都猜错了?人家这是厚积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