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便不由得对身旁心腹太监廖乐道:“看来名溪之事,朕是真的要好好想想,只是那混账小子可恶,朕都把他禁足了,他还能寻到这么多人为他说话,哼哼!也不怕朕猜忌他功高震主,混账东西。”
廖乐忙陪笑道:“皇上,小公爷这性子确实倔强,然而他可是个聪明人,若不是摊上皇上这样重情重义的明主,您看看他敢这样胡闹不?”
要么说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呢,这轻飘飘一记马屁,只把皇帝拍得这个舒服啊。不由得呵呵笑道:“老货,还是你看得透彻。那混小子敢在朕面前这般放肆,还真是朕给惯出来的。也罢也罢,朕倒是喜欢他这份赤子之心。当日他才多大?就敢为了救朕拼命。如今拼死也要为阮家那个女人出头也就很好理解了,他便是这么个性子嘛。”
廖乐连忙陪笑附和了几句,心中却是一把冷汗滴下。暗道我的天,都说甄尚书扳不倒小公爷,这怎么能扳倒?小公爷摊上了皇上这样的明主是幸运,甄尚书可就够倒霉的,不然这要是摊上那猜疑心重的皇帝,苏小公爷有十个脑袋这时候怕也砍光了吧。
——
从大吴建国以来,可以说。京城就没有这样的热闹过,群众情绪就没有这样高涨过。果然一个万众瞩目的八卦对于调节气氛是有着不可低估的巨大作用的。
现如今,街头巷尾谈论的全是阮三姑娘的归属问题,众人之前期盼的转折终于到来,怎不由得大家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一方面是金口玉言的圣旨赐婚;一方面是圣眷隆厚的小公爷。两方面的身份都不可轻估,这就更让众人兴致勃勃翘首以待水落石出的那一刻了。
当然,事情的最后决定权还是在倒霉的下了一道赐婚圣旨结果就把自己架到火上了的皇帝老爷子手里。但是民心却都是向着苏名溪这一边的。一个是卑劣阴险的甄尚书义子;一个是为了征战而不得不忍痛和心上人离别的小公爷,前方浴血奋战后方却有人挖墙脚,这种是非黑白群众们能分不出来吗?
而当事人的两家,却完全没有闲心八卦,各自都在紧张地做事,盼着抢先一步获得皇帝的支持。
张家这边在努力地重新收集聘礼,别以为这东西是有钱就能立刻集齐的。那些金银首饰头面,哪个不得重新打造?何况这是皇上赐婚,就更马虎不得了。
而苏家这边在老太君和太子帮的人都轮番出场后,苏名溪虽在府中,心里却也明白皇上心里大概有松动了,恰好这时婚书也已经修补好。他交给了刘夫人之后,一家人又秘密地商量了一番,于是国公府最重磅的武器——苏季白小同志隆重登场了。
当然,小白同志毕竟是个小孩子,事情决不能郑重其事的去和他商量,要让他在皇上面前表演,这件事就要巧妙的安排一下。
——
和父亲走在园中,看着秋叶簌簌而落,苏名溪叹了口气,轻声道:“今天是第五日了,听说张灵信那边的动作很快,我怕他的聘礼要备齐了吧,所以今天一定要让皇上收回旨意。”
老公爷咳了一声,瞪了儿子一眼,心想主角还没上场呢,你用得着现在就入戏了吗?不过想想此事的确关系重大,不由得也有些烦乱,叹息道:“但愿吧,但愿这一回能成功,若不成的话,儿啊,你也别再纠缠不休,大不了,日后再想办法也就是了。皇上对阮云丝的印象应该也不是很坏,那日斗锦大会上,听你祖母说还曾笑着和她说过几句话,若那张灵信就是猪狗不如,咱们再想办法向皇上陈情……”
“爹,你等等,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苏名溪越听越不对劲儿,连忙打断老公爷,咕哝道:“俗语说破釜沉舟才能勇往直前,您老可不能现在就想着退路啊。”
老公爷让儿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恨恨道:“什么破釜沉舟?这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时候儿吗?不过是儿女情长,你那些理由虽然有一定道理,还是危言耸听了些,我不信她一个阮云丝就能富可敌国了?笑话一样,就算如此,难道咱们的财富就差了……”
老公爷刚说到这里,就听几声布谷鸟叫,于是连忙咳了一声,这时苏名溪已经非常机智的递上话,沉声道:“爹说的没错,便是儿子儿女情长,这一生除了云丝,我是再不可能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知道她对我亦是如此,若是嫁给了张灵信,以她的性子,就必死无疑了。”
老公爷沉着脸道:“那有什么办法?张大人和阮家三姑娘的婚事,是圣旨赐婚,你纵然千般不愿万般不甘,又能如何?皇上登基以来,这是头一次下旨赐婚啊。”
想到此处,便不由得对身旁心腹太监廖乐道:“看来名溪之事,朕是真的要好好想想,只是那混账小子可恶,朕都把他禁足了,他还能寻到这么多人为他说话,哼哼!也不怕朕猜忌他功高震主,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