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命的是,思危竟然也习惯了这样的殷切,去参观的时候他这个本地人一惊一乍的程度比景孝瑜不知道高了多少,晚上睡觉更是一点都不觉得被别人哄着有多别扭……他以为他几岁?!景孝瑜颇为看不惯这点。
参观的最后一天,李特助打电话给莫汉一次性回报了这些天出游的全部内容,她是莫汉的特助之一,主要负责的工作范围就是思危。
“对,boss在鱼缸里养了个新手机,他看上去好像很喜欢。”
端着咖啡路过的景孝瑜勉强听进了这么一耳朵,对李特助和她背后的那人嗤之以鼻。在从小什么都必须由自己扛的景孝瑜看来,思危就是被这样养废的,父母之爱,则为之计深远,谁都不可能陪着谁一辈子,电话那头的人好像不怎么明白这个道理。
离开前李特助对景孝瑜转述了莫汉对他的问候:“恕我直言,我不喜欢您,但boss喜欢您,所以,不管在您完美的笑容下掩盖了多少龌龊,也请您能在boss面前一如既往的掩盖下去,ok?您不会想知道如果您不这么做的后果的。”
看,保护的还真是密不透风,景孝瑜无不讽刺的想。不过即便是被人看透了自己的本质,他也依旧眉目含笑,进退有度,不见任何负面情绪。
“那么,祝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明天见。”李特助也表现的很是礼貌周到。
直至玄关的大门彻底合上,重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的景孝瑜才终于暴露了一些自己的情绪。忽而窗外狂风大作,像是哪位大能在渡劫般的电闪雷鸣,窗内景孝瑜阴沉着一张不比电闪雷鸣弱上多少的脸,拳头紧攒,上压下唇,直至发白,惯常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神锐利狠辣,这就是现实,他对自己说,有人生来是王子,有人就只能自己披荆斩棘的成为国王!
然后……国王的门就被抱着枕头的王子敲响了。
“你还没睡?”开门后,思危和景孝瑜默契的一起发问。
与呆毛蜷缩,满眼满脸都写遍“求收留”三字真言的思危僵持了有一会儿,景孝瑜最终还是让步了,他突然有了那么点“果然会这样”的认命感,他走到床边掀开被角,对着思危做了一个绅士十足的“请”:“进来吧,大少爷。”
“万岁~。(≧▽≦)/~”思危三步并作两步的扑了床,一脸兴奋,“太棒了,我早就想有个能一起睡的兄弟了。”
“这样就不怕打雷了?”景孝瑜调动了自己全部积极的情绪才终于只是稍微调侃了一下。
没想到思危给的答案却是直截了当的否定:“我为什么怕打雷?别开玩笑了,就算我以前害怕,父母去世那么久,也早就治不药而愈了。”
景孝瑜一怔,父母去世?那李特助背后的那位老板是谁?他一直以为是思危的父亲。
思危没顾上管景孝瑜在想什么,只是环顾四周,打量着景孝瑜住了有一段日子的客房,愕然发现……景孝瑜还真是只把客房当客房,除了井井有条被放在一角的简单行礼,客房几乎没有任何一丁点景孝瑜生活在这里的痕迹。这是准备要随时跑路的节奏吗?
“你不喜欢住在这里?”思危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理由。
“没有,这些天我玩的很开心。”景孝瑜不知道思危这样的敏感到底是来自老天对蠢货的眷顾,还是他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所以他还是下意识的否定,并开启了忽悠模式,“只是快去学校了,我先整理好东西,免得到时候掉三拉四。”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是我想岔了。”思危挠挠头,重新恢复了白痴似的的笑容,好像真的是全身心的相信着景孝瑜,只要是他说的,他就相信。
莫名的景孝瑜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有人曾经对他说过的:“你这个人看着比谁都温柔良善,实则内心却比谁都冷血多疑,能陪在你身边一辈子而不被伤走的人只有两种,无论你怎么伪装都能看透你本质的聪明人,又或者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信的蠢货。”
早上景孝瑜从外面晨跑回来,就看见李特助在厨房做饭,现炸的一手好油条。等把思危叫醒后,就一边给他搭配衣服,一边递上了新手机。出门的路上,这位神奇的特助又争分夺秒的开始手把手教思危怎么用手机。到了景点,她就化身比门口的导游还要专业的存在,一路引经据典、妙语连珠,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让人不得不怀疑她以前的职业。等夜幕降临,安全把人送回住处候,她竟然还能以饱满的精神面貌语气温柔的哄思危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