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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在那个恢宏壮丽的舞台上,无论是再大的挑战,这个青年都简而化之地将其完美表演出来了。那满堂热烈的鼓掌声,就是对戚暮最大的祝福与赞美。

音乐会后,谭老看了戚暮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放假记得回来看看,有时间我们去欧洲演出的时候也多见见,不要像那些小混蛋一样,出去了就不想着回来了……就是多打打电话,也是好的。”

谭老的两个女儿年轻时就去了美国留学,后来一个回国了在s市工作,而一个就留在了遥远的大洋彼岸。她们都没有接触太多古典音乐方面的东西,谭老也不是很会与孩子交流,父女间的关系便一直很冷淡。

戚暮知道这些事,自然也是笑着将谭老的要求答应了下来。

等到第二天他拉着行李箱、提着小提琴盒下楼时,还没有打电话叫一辆电调车过来,倒是先看见了一个站在自家楼下、踌躇着望着地面的男人。

戚暮脚下的步子顿时一滞,他怔怔地望着小道对面的斯文男人许久,接着才笑着走了过去,说道:“郑哥,你怎么在这呢?你在楼下也不和我说一声,我早点下来呀。”

郑未乔穿了一件厚厚的灰色棉衣,仍旧戴着那副戚暮最熟悉的银丝眼镜,但是镜片后的眼睛里却多了几道藏不住的血丝,整个人也没有之前那般斯文俊朗,反倒看着有些憔悴。

走到大概距离一米的位置处时,戚暮停下了脚步,微笑地望着郑未乔。他也不说话,就是这么看着。

青年这番笑意满脸的模样倒是让郑未乔一下子喉咙哽咽住了,良久,他忽然赶紧地拉过戚暮的行李箱、塞进了后座,连连说道:“小七你真是的,也不打电话让我送你去机场,难道你还想自己打出租车过去?”

戚暮将琴盒放在了车后座后,便从车子的另一侧上了副驾驶座。

戚暮说:“郑哥,我的航班有点早,不想打扰你和嫂子。”

“胡说,你这是什么打扰?!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就是再早,也得等你学期结束休假吧?说不定教授还不肯放你回国。你居然也不通知一声就想走,你真是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啊!”

虽然是责怪的话语,但是郑未乔却没有一点责骂的语气。

戚暮自然明白他的心情,也知道……自己要出国进修这件事,对于郑未乔而言,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戚暮只得轻轻地“嗯”了一身,没有再说话。

郑未乔一边开着车,他的手指捏紧了方向盘,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声气,说道:“小七,当初你刚到b市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可以振作一点,不要再整天那样花天酒地就好了。泡吧、飙车,这些事情根本没什么意思,你怎么就天天沉迷在里面呢?那个时候,我都要放弃你了。”

“后来……你好不容易改变了、长大了,你变得很好、很出色,现在也要去巴黎进修了。但是我突然在想,你是不是永远留在华夏也挺好的?很多人……”

郑未乔忽然停住了声音,过了半晌,他才说道:“我认识的一些人,他们一旦离开了华夏,就没有再回来过了。就算以后跟着乐团再回到华夏演出,他们也都改变了国籍,再也不是真正的华夏人了。”

戚暮知道郑未乔指的是一些接触了西方古典音乐、进入了世界顶尖的交响乐团后,就迫不及待地改了国籍的人。

这些人中,戚暮还真认识一个:罗遇森。

他当初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罗遇森要改了国籍。

那是他花了半年时间都没有获得的国籍,但是罗遇森却直接就放弃了,真是让他非常想不通。

但是,无论如何,戚暮都知道一件事,“郑哥,你这是怎么想我的呢?”戚暮突然板了脸,面色也一下子拉了下去,语气严肃地佯怒道:“我要是敢做那种事,不说你了,谭老可都得打断我的腿!”

“噗……”

戚暮说这话的时候仍旧板着一张脸,甚至模仿起了谭老的表情,这让郑未乔也是忍俊不禁,连连求饶:“是是是,小七啊,你到了巴黎可别再这样了,听说阿卡得教授脾气很古怪的,你可得注意点。”

戚暮刚点了头还没再开口,便听郑未乔又督促道:“你之前那么顽劣,以后在教授那儿可不许那样,要是让教授生气,说不定怎么让你吃苦呢。”

而布鲁克纳的几首交响曲都兼具了一定的技巧难度和感情体悟,对于戚暮来说,是他之前没有表演过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