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柏深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是夫夫，法律上认可的婚姻关系，是最后一个阶段。”

楚言却挑眉：“离婚呢？”

贺柏深故作诧异地问道：“真要离婚？”

楚言认真地点头：“离。”

又回到了这个话题，贺柏深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神色严肃地问道：“真的？”

楚言却扬起下巴：“贺柏深，你真的想保持那个婚姻关系吗？即使不是和我一起定下的婚姻？和你在一起的是我，谈恋爱的前期是一方追求另一方的时期，谈恋爱的中期是我们两个相处的时期，谈恋爱的后期是步入婚姻的时期。我想和你，谈恋爱。”

表白这种事，贺柏深曾经做过，而楚言现在也做了。

他现在还是很生这个男人的气，但是楚言却也不会真的就这么将对方抛开，不再与对方联系，不给互相一个机会。那是狗血小说里才会做的事情，生气是一回事，以后在不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至少给对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而且在这句话里，楚言还暗示了贺柏深一些东西。

贺柏深刚才说，楚言也有很多事情隐瞒着他没有告诉他，但是现在楚言说出了一些本来不应该说出来的话了。爱上一个人爱的是他的人，楚言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贺柏深。

这些话给贺柏深带来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但是仅仅是在一瞬间的震惊过后，他便淡定下来，反而非常镇静地点点头，漆黑的目光里倒映着楚言颀长的身影。

贺柏深凝视着眼前的少年，明明只看了一会儿，却觉得已经看了一个世纪。

良久，他说：“好，我们离婚。”

仅仅是一个小时过后，林特助便走到了楚言的面前，将一份离婚证书交给了他。这张离婚证书上男方写着的仍然是“佚名”，另一栏仍旧是女方。贺柏深将曾经的那份结婚关系变成了离婚关系，没有一丝变动，最开始是什么样子那就是什么样子，原原本本地还给了楚言。

这仿佛宣告着一段关系的终结，终结得十分彻底，也似乎在预示着新关系的开始。

从此以后，楚言付出了一亿星币的代价，身背八千万星币的负债，让曾经的那份不属于自己的婚姻真正结束。从这一刻起，他终于摆脱了一份不想要的合约，可以用公平的关系与自己喜欢的人谈恋爱。

当然，在楚言拿到这份离婚证书后，贺柏深原以为两人这就可以皆大欢喜地谈恋爱了。然而楚言却直接甩开了他的咸猪手，在贺柏深诧异的眼神中，笑道：“贺先生，所以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到这里来找我的呢？”

贺柏深下意识地想说“你的丈夫”，但是他还未开口，便忽然滞住了。

楚言眉头一扬，淡定从容地说道：“谈恋爱的前期，是一方追求另一方的时期，贺先生，我现在还有百分之九十的生气呢，你就这么大跨步地跳过前期，来到中后期，真以为天上全是馅饼了？”

贺柏深顿时失笑。

在之后，贺柏深又数次想要进行亲密行为，但是令他失望的是，这个下午还说着“我喜欢你，我们谈恋爱吧”的少年居然真的没有理他一下，反而昂着那骄傲的小下巴，仿佛一只傲慢漂亮的小孔雀，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恐怕连楚言都没发现，拿到离婚证书后的他在面对贺柏深的时候更加随意了许多。因为再也不欠对方什么东西了，所以他很高兴，也没有抑制住这份高兴。

而这副模样看在贺柏深的眼中，那是又爱又恨，觉得真是骄傲到可爱，又觉得实在是前途漫漫。一时间，贺柏深也只得在a-17影视星球暂行住下，开始了自己的“复婚大计”。

不过当天晚上，贺柏深就接到了自家祖父的视听电话。

在虚拟影像里，贺老爷子老泪纵横，不停地拿手帕擦拭着眼泪，一边哭一边痛心疾首地说道：“你怎么会离婚了？你怎么会离婚了？贺柏深，你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结婚是你要结的，现在离婚又你主动离的，你这孩子怎么让人这么不省心！你让我的曾孙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世啊！”

一番话说到结尾，只有最后一句是重点。

贺柏深喝着咖啡，低首处理着自己的公事，随便贺老爷子继续在电话那头演戏。

演了大概五分钟后，贺老爷子哭得是眼泪都干了，最后终于忍不住招招手让老管家再拿一盒人造眼泪过来，谁料贺柏深却在这时抬起了头，道：“不装了？”

“贺柏深，谈恋爱这种事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而且也分为前期、中期和后期。现在你觉得我们正处于什么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