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柏深淡笑着勾唇:“没有问题,我来照顾楚言。”
周和辉抱着一肚子的困惑离开了别墅,而在他走了以后,楚言一个枕头就砸向了贺柏深,后者迅速地侧过头躲开了这个暗器。
楚言恼羞成怒,反而笑道:“贺柏深,你怎么还不走?”
外人不在了,那就不用顾忌着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规矩了。现在楚言可还气着呢,把某个男人赶走是理所应当,他压根不想看到贺柏深一眼。一看贺柏深,他就会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被欺负的事情,还会想起自己那哭得不能自已的模样。
即使那些泪水都是疼痛引起的生理性眼泪,可是楚言却还是非常难以忍受。他一向要强,除了演戏外很少哭,可是他昨天却哭成了那样,眼睛到现在都是肿着的,真是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贺柏深从地上捡起那枕头,道:“乖,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楚言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贺柏深思索了片刻,接着坐在床边,开始为楚言揉捏肩膀。本来楚言是想挣扎的,不过在贺柏深的按摩下,他的酸痛感确实是减少了一点,于是他便也没再矫情,反而笑着问道:“这算是亡羊补牢?”
贺柏深挑眉:“我记得下一句是为时未晚?”
楚言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那是你的词典,在我这,是为时已晚。”
贺柏深也不生气,只是认真地开始为楚言按摩。不得不承认,他的手法居然还不错,让楚言也颇为舒坦,甚至捏到楚言最为酸痛的腰部时,他还忍不住发出了一道餍足的叹息。虽然楚言很快就止住了声音,但是贺柏深却仍旧听到了。
贺柏深抬眸,问道:“体温已经降下来了,我也在你昏睡的时候给你抹过药膏了。昨天晚上我有一些没有控制好情绪,还有哪里疼的可以告诉我,我给你按按。”
楚言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贺柏深顿时失笑,但是却依旧非常仔细地帮楚言按摩着身体,等按摩到身后某个部位附近的时候,楚言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阻止再继续按下去。
贺柏深也不介意,反而又去给楚言拿药。然而他有意示好的行为楚言却不屑一顾,他宁愿撑着酸疼的身子自己去拿药倒水,都不肯喝贺柏深的一口水、吃一片药。
这番模样看得贺柏的深眸色微微暗沉下去,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地问道:“言言,就这么生我的气,那刚才我给你按摩的时候,为什么不阻止我?”
楚言喝水的动作稍稍一顿,过了片刻,他才抬头看向贺柏深,怒极反笑地问道:“贺柏深,你就真这么地想和我完全一刀两断?”
这句话一落,贺柏深立即醒悟过来。
为什么刚才楚言不阻止贺柏深给自己揉捏肌肉,但是现在却又不接受他的照顾了?
有些事情需要点到为止,此刻楚言还在气头上,自然不可能和贺柏深如胶似漆,表现得跟没事人似的,但是他也知道,他即使再生气,也不会真的和贺柏深分手,因为他真的爱着这个人,爱到想起了以后真的不再有任何牵扯了,便会觉得心痛。
刚才在醒来的时候他让贺柏深滚,其实也是怒急下的气话。就像昨天晚上的贺柏深一样,在冲动生气的时候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可是事后想想又觉得各种懊恼后悔。
楚言也知道,他昨天晚上有很多事情做得不对,没有顾忌到贺柏深的感受,可是贺柏深却也狠狠打击到了他的自尊,还那样粗暴地对待他。即使后来楚言也感受到了快感,可是一开始的疼痛却是无法忽视的,所以他不可能简单地就原谅贺柏深。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便是贺柏深……不,是贺保姆的艰苦岁月了。
贺柏深自认理亏,便非常细心认真地照顾楚言。水要喝温度最合适的,粥要熬得糯糯的,捏肌肉的时候得注意力度,而且楚言还几乎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甚至还不让贺柏深给自己涂伤口,宁愿自己一个人动作别扭地涂抹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
不过贺柏深倒也从未觉得委屈过,即使不再发热了,可是楚言的脸色依旧很苍白。每当贺柏深看到少年俊秀的脸庞,总是会想起那天晚上,这个少年满脸泪水的模样。
自从认识楚言后,贺柏深从未见过他脆弱的模样。这个少年坚强张扬,拥有太阳一般耀眼夺目的光辉,使贺柏深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却忘记了他也是个普通的人,需要得到别人的珍惜。
那天晚上楚言的眼泪,真是给贺柏深带来了巨大的震撼。这三天内,他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起那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