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魏瑾琅嫉妒愤怒地眼睛都红了,可是并没有用,他的身边站着两个高挑的青年,一个看着温文尔雅脸上带笑好脾气,另一个娃娃脸圆眼睛笑起来甚至还带着点儿稚气,偏因为他们魏瑾琅连脸上的笑容都不敢收起来。
包括那边扶着张璃的两个婢女,都是魏瑾琅不敢惹的,他稍有轻举妄动,恐怕就是一场剧痛。
这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却不会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伤口,当真是苦处没法说。
婚宴一直持续到深夜,然而魏瑾琅张璃却彻彻底底沦为配角,甚至在送入洞房之后,他直接被塞进了单独的小隔间,连新娘的脸都没有看到,倒是张璃独自在房中忐忑地坐了一夜没敢睡,却并没有等到叫她害怕的魏瑾琅。
第二天一早,魏瑾琅直接被塞进马车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因为冷,他牙齿打着颤惊恐道:“这……要去哪儿?”
身旁熟悉的青年微笑道:“二少爷不必惊慌,这内阁的大人们已经下了决议,封二少爷你为征讨将军,去山南剿匪呢。”
魏瑾琅:“……”
他浑身僵硬地坐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山南?
是了,他听说过那里,和江南不一样,江南尽管水匪多,却好歹本就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山南与江南只差一个字,环境却是天差地远,若说大晋哪里最可怕,定是山南无疑,更何况这些年朝廷无能,山南匪寇横行,凶名赫赫,去其他地方还好,去山南?
“不、不,我不要去……”他颤抖着,恨不得扑上去抓青年的手,“我要见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他不要送我去山南,以后我一定好好听他和大嫂的话,真的……”
直到这刻,魏瑾琅才真的害怕了,因为他知道,若当真去了山南,绝对凶多吉少。
青年纹丝不动地坐着,旁边的娃娃脸轻笑道:“这朝廷下的决议,怎可能朝令夕改?”
要怎么说,也是没错,这确实是“新内阁”批示的第一个决定,既然组建了内阁,在组建内阁之时做出巨大贡献的魏瑾瑜提出的第一份议案,又没有侵犯到任何人的利益,自然人人都愿意卖他一个面子,虽有人觉得他这般做对手足太过无情,山南这般危险的地方,去了大抵很难回来,却被魏瑾瑜一句:“普通的兵士去得,我的兄弟如何去不得?”给驳了回去,反倒凸显了他的大义凛然。
于是,二十一票居然得了二十票,唯一的一票反对票是姜相投的,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当天内阁就签发了派遣魏瑾琅的任命。
“什么?这份议案绝不能通过!”姜相拍了桌子。
一旁顾忠善慢条斯理道:“为何不能?若连一县都不能治,何谈治理一国?”
姜相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还以为魏瑾瑜提交这份议案是为了羞辱于他——没错,姜相虽是做到了右相的位置,却着实并没有外放过,昔日朝廷也有过外放磨资历积累经验再回朝高升的传统,但自从景帝之后,这默认的规则就行不通了,也是从那时起,京官到底比外放的官员要高贵些,即便是外放,也至少是一方巡抚方才算得上肥差。
然而顾忠善却是寒门出身,从县令做起一步步爬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是朝中知名的实干派。
魏瑾瑜提出的这份新议案要求以后入阁之人,至少治理过一县且政考为优方可,倒是很得顾忠善的心。
且这政考为优并非朝廷派人前去评测,往后地方官的皆由当地百姓评测,魏瑾瑜甚至提出了一个相当简单的法子,制作一个大铁箱,铁箱的钥匙掌控在内阁手中,这铁箱便放置在县衙之外,百姓每家每户发一竹签,并不署名,只需在这县令为官期间不论何时将竹签投入箱中即可,短签为差,长签为优,这签为特制,有特殊印记,只京中所有,若发现仿冒一律以重罪处置。
此等奇思妙想着实让顾忠善十分欣赏,但他也看出,其中很有隐患,例如这县令早早令百姓将竹签上交,却也不是不可。
“县令卸任三月前,可派督查使前去,派签收箱不归县令所管,督查使只对内阁负责,不与官员相交。”魏瑾瑜照着谢玉曾对他描述过的说了出来,“我建议,科举增设武举,这督查使,便从武举中选,以忠君爱国的精悍青年为佳!”
姜相看着他,只冷冷道:“我不同意!如此评测,难免失了朝廷威严,太过儿戏,且百姓愚昧,鼠目寸光,由他们来评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那边的魏瑾琅嫉妒愤怒地眼睛都红了,可是并没有用,他的身边站着两个高挑的青年,一个看着温文尔雅脸上带笑好脾气,另一个娃娃脸圆眼睛笑起来甚至还带着点儿稚气,偏因为他们魏瑾琅连脸上的笑容都不敢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