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博这般说了,魏嘉梓才发现自己流了泪,她低声道:“当然不是,可是他们……”
那海上大风大浪,并不安全,她娘虽然厉害,她爹却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鸡,这怎么能叫人放心嘛。
但不论是她,还是魏嘉榛、魏嘉行,哭过一场,虽仍是担心,却很快调整过来,该如何便如何,京中甚至少有人知道靖王府中已经变了天,倒是田氏不知从哪里打听了来,有心要搞些事来,魏嘉梓不轻不重敲打一番,她就立刻歇了心思,当真识时务得紧。
京中一片风平浪静,海上却到底不是日日晴天白云。
海水哗哗地响着,清新中带着淡淡的咸腥气味,船上粗大的烟囱里冒出的滚滚浓烟被雨水打散,茫茫雨幕之中,哪怕他们的船极大,在这风浪中前行的模样仍然艰难,被这翻滚的波涛拋来抛去。
他们没有杨帆,幸好这是一艘蒸汽动力的船,不需要用人力来战胜这样的天气,螺旋桨仍在坚持工作,只是因为风浪,稍稍偏离了预定的航道而已。
船上的水手多是玉阳十二坞中人,他们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并不慌乱,天色暗了,厨房做了暖和的浓汤,今日里又在海里捕了几条大鱼,恰好这会儿加菜,坚固的玻璃风灯依旧跳跃着火光,他们坐在船舱中谈笑说话,有个高大青年肯定道:“看这天乌云快散了,明天肯定是个大晴天。”
一旁正呼噜噜吃着牛肉浓汤的奚水子抬起头来,嘲讽道:“你小子要是说对了便也罢了,要是不对,明天陪我到甲班上去练练。”
那青年立刻灰溜溜地不做声了。
要知道,明日里如果还是大风大雨,再在甲板上被奚舵主抽一顿,那画面太美滋味太销魂,他并不想尝试。
奚水子是这回跟着谢玉来的人中资历最老的一个,除谢玉之外,就属他武功最高,当初能跟着谢文博从草原归来,例如卫裕西等几乎都做了官,唯有他没有,因为他不想,反倒回到了江南去,这回谢玉要出来,他就请命跟了来,他在玉阳十二坞中素来有威望,又心细缜密,谢玉当然很乐意带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