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孩子也是可怜,刚到万里书院几天,家乡就来了消息说是父亲病死了,下面尚有三个弟妹,年仅十一岁的孩子就得回家当这顶梁柱了,哪怕再可惜,却也没有读书的可能了。
不过跪在山门前哭了一场之后,这个可怜的孩子毅然背着破旧的行囊离开了万里书院。
生活的艰难,并未完全压弯他的脊梁,只是恳求陆质将他个人的小黑板送给他,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本身一块黑板在这年代完全不值钱,于是就给他带走了。
宁博容却有些唏嘘,这个年代,真的没有给贫家子太多的选择。
于是,学生数仍然是二十四个,其余二十三个却也隐约发现了那个后进的插班生与他们不大一样。
以刘湛的自小的教养身份和成长环境,并不是一样没有仆从,一样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一样认真努力读书就能与这些真正的贫家子一样的。
他的皮肤白皙,并不似是其余孩子哪怕天生皮肤白,却仍然有被晒伤的痕迹,再怎么好天天在田地里干活儿的都不可能细皮嫩肉,更别说他们人人都有一双粗糙的手,刘湛的手一伸出来就会露馅儿不说,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也不是这些贫家子能有的。
不过神奇就神奇在,没过多久,这群贫家子就接纳了刘湛这个特殊的存在,他一没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二没刻意显得粗俗,在一群贫家学子中仍然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但偏偏就能让这些贫家学子并不将他视作异类。
……宁博容觉得,刘湛的社交这一块技能点一定点满还外带开挂。
“这堂课,他也要一块儿去?”陆质压低了声音道。
宁博容撇撇嘴,“有本事去和他说别去呀!他连早上起来打扫书院的活儿都坚持要干呢!”
要知道,这些贫家子可是六天一轮要早起干活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