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湛敛了笑意,“他们的本事,自然是要好好用,我准备调他们去这里。”
宁博容看向地图,“边城?”
刘湛圈定的区域,全部都在北疆。
“我了解他们,胡中和、瞧着腼腆,实则柔中带刚,将他们扔给慕容聿绝对没有问题,且如今的北疆乃是晋升最快的地方,武将文将,用起来也只是我一句话的事,只要他们有了功劳,就不怕别人说道。”刘湛认真道,“且他们的本事我是知道的,那些契丹人,可是伤不了他们。”
刘湛很清楚,那二十三个贫家子,论武学,当真个个比他厉害,他们出身不好,皆是农家出身,但哪怕是瞧着瘦弱的胡中和,在武道上都要比刘湛有天赋,练下来之后,莫说是弓马骑射,即便是赤手相搏,也是很有几分水准的。
“还有余平和蔡忠义,边城缺的职多,可以直接让他们当县令,虽因战乱,北地不比中原平静,却也可以给他们展身手的机会。”刘湛直言道。
这年代的人极为看重进士,要登堂拜相,出身上要不为人诟病,首先就要是正统的进士出身,是以这个年代进士及第的士人被称作白衣公卿,已经是一种相当的荣耀了。
但再是进士,授官的时候一开始都不会太高,似是他们这等贫寒出身又无人举荐的,是不可能如同沈洵一般走秘书省正字的路子,任校书郎这等清华之职,品阶虽然不高,但有美誉,很可能就此逐渐升迁,进入中书舍人、知制诰、翰林学士的行列。而京畿县尉虽也可迅速升迁,例如翰林学士中就有好几位是这么上来的,但缺少磨砺,又只是九品官罢了。三是授外地州县的佐官,县丞之类就已经不错,如今他们能上任就是七品县令,若是在中原或者富庶的南方,那是压根儿不可能的事,唯有在北地才不会有人说什么。
因为那地方,一般的文官,还真不大敢去。
万里书院出身的八名进士,刘湛皆有腹稿,不说同门之谊,即便是昔日朝夕相处,也足以让他了解这些人的品性,将他们放到最合适的位置,军中也是需要文官的,胡中和同张林扔给慕容聿,给北疆填补了四个县令,剩下的两个在另一位北地将军手下。
原本许多人都认为刘湛会给皇后宁博容面子,将这些个万里书院出身的学子安排个诸如沈洵那般的校书郎或著书郎的位置呢,结果竟是无一例外去了北疆,怎么不让人大跌眼镜。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个学子读了那么多年的《少年说》,当年甚至被那将军之子煽动过,让他们去北疆,他们非但没什么意见,反倒对刘湛愈加感激——
直至殿试,他们才知道昔日同窗多年的楚九郎,竟是当今天子!
……怪不得山长那般……让他们放心去考……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样吧。”对于这一点,宁博容倒是没什么意见,北地虽然有风险,但是她知道,最早练武的这二十三个学子,武功绝对不差了,至少也有武侠小说中二流高手的水准,虽说个人勇武之力在战场上作用小,但是他们又不是孤身作战,本身是军中文官,哪怕擅弓马骑射,也不会有哪个让他们去冲锋陷阵。
且刘湛说得不错,那里最锻炼人,又积功最快,他们这种没有根基的贫民子弟,未必不能闯出一条坦途来!
最重要的是,北疆缺人啊,如今坐镇的慕容聿也才几岁!
新鲜的血液调往北疆,也是为了保这大梁江山。
这件事两人谈妥之后,刘湛才有心情来看宁博容写的教案,这一看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我怎么觉得你这教案,比当年陆质写的还要好?”
不怪刘湛这样觉得,宁博容当年不是师范出身,虽是半路出家的老师,好歹是花了大功夫要把工作做好的,带她的那个老教师教书教了三十来年,尤其是备课的教案写得好,宁博容是跟着她学出来,怎么能不好。
清清楚楚,一目了然还是其次,主要是重点抓得好。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宁博容故意带着点儿得意道。
刘湛就笑起来,感兴趣的时候,他甚至和宁博容一块儿编教案。
京城女学的名声,便是在天元二年的秋天打出去的,因为是皇后亲自办的女学,谁都要给几分面子不说,这进去说出来便是皇后的学生,有一些权贵纯粹是想着给自家女儿镀一层金好嫁一些罢了,但在招生的时候,却是真正地挤破头。
名额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