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博容在编的就是一本对帝王的约束章条,但是这种东西,对帝王的约束力恐怕也就几代罢了,她也是没自信能维持多久。
只是希望今后的大梁帝王们看在这丰厚的利润上,不去杀鸡取卵。
有宁博容说道,刘湛并未对刘宇夫妻如何,只是勒令黎郡王和郡王妃李氏在家反省,不许出门,为此事李莞还特地来谢过宁博容,一副格外感激涕零的模样。
宁博容瞧着如今憔悴许多的李莞,想起昔日她那样骄傲,不禁也有些唏嘘。
天元四年十一月,宁博裕回京述职,调任云州长史之职,从七品县令到从四品下的长史,他也只熬了几年罢了。因举家来了京城,宁博容便与他们夫妻见了一面。
昔日宁博容还未出嫁,于晚便怀了身孕,如今长女已然四五岁大,正是玉雪可爱,活泼天真的年纪,到宫中来玩耍之时直说要到京城女学来读书。
“皇后姑姑,我听容六娘说啦,京城女学特别了不起,听闻能上京城女学的都是最优秀的小娘子,而京城女学出来的,皆会被众人抢着说亲哩!”宁舜嘉的声音格外清脆。
于晚赶紧道:“可不要这样口无遮拦!”
宁博容笑道,“阿嫂,没关系。嘉娘怎地这么小就想嫁人了?连抢着说亲都说出口。”
“哪里,是那容六娘说的啦,我只是把她和我说的再说一遍。”小丫头口齿倒是挺伶俐的。
宁博容索性看向于晚道:“放心吧阿嫂,等嘉娘满了十岁,便让她进京城女学。”
“是。”于晚笑了起来。
她的心里,自然也是满意京城女学的,实则宁舜嘉说得不错,京城女学短短两三年间,当真是名气远播,便是一些地方上的世家,个个也都是想送个女儿挤进去的,听闻惠州的徐家因只能送一个女儿去,三房兄弟的妯娌之间竟是斗得你死我活,生生拖得“病”死了一个嫡女,这种事儿还不是一个两个。
无他,众人都瞧见了那些少女身上显著的变化,不说礼仪与风度,就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很不一样,单单这样往外一站,就说不出的大气,听闻有位将军的女儿,生母早逝,自幼没有多少人管,那是一股子土俗气质,结果进了京城女学不过两年,如今竟是成了一位端庄爽朗的名门贵女了。
宁舜嘉口中说的“抢着说亲”也是实情,最早进入京城女学年纪最大的那些已经十六七岁,正是说亲的年纪,莫说是她们,许多十三四岁也可以说亲了,只出嫁可以再晚些罢了,这些个出挑的姑娘们,可不是被许多夫人给盯上了?
皇后亲自办的京城女学,名声自然越来越响亮,从那里出来的,多多少少算是皇后的门生,在这年代的婚姻市场上抢手也不难想象。
实则只有宁博容自己知道,她的女学里,更多的是培养这些女孩子自己的个性,但是作为贵族式的学校,也为了给这种个性教育包裹上一层漂亮的外衣,这些女孩子的礼仪形体课排得不少,而有了个性之后,无疑增添了她们的自信——
自信的女人,方才是最美丽迷人的。
自信不是自傲,不是盛气凌人,这些女孩儿一日日心思愈加通透,便懂得将自己的个性与自由悄悄地掩盖在那端庄贤淑的外表之下。
她们自小生活在这个世界的金字塔最上端,宁博容觉得,若是这个世界有什么人能够接受她的思想,大抵只有这些个思想还未定型,享有贵族权力的女孩子。
宁博容一点点地改造她们,然后,懵懂的依旧懵懂,清醒的却心照不宣地同她仿佛保守着同一个秘密。
对于皇后,她们远比她们的父母想象中还要尊敬。
见过已经成熟许多的二兄和阿嫂,并他们的一对子女,好似宁家一直子嗣不丰,宁盛与崔氏生宁博裕的时候,在现代都够得上晚育的标准了,更别说古代,宁博裕成亲晚,但现在也已经五六年过去,只得了两个孩子,长女宁舜嘉,长子是今年方才出生,尚在襁褓之中,还未取正式名字,只有个乳名罢了。
而宁博闻更是直到如今唯有舜华、舜英二女。
宁博容当了皇后之后,与宁博闻的来往反倒多了起来,知道了这位名为长兄实为小叔的过去,她实在也是不好苛责这位什么,即便是他的功利心强,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不会去害她重要的人,功利心强便功利心强吧。
这次见宁博裕,宁博闻自也来了。
现在的天元票号,借贷的生意仍是火过存储,就可以看出这一点,并不是所有的商人百姓都信任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