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小儿子为什么突然哭得这般厉害,但是施夫人一点都不嫌弃。她的小儿子自小就懂事,不太粘人。家里头人人都疼他,偏生就没把他疼出半点毛病来,反而娴静得过分,似是家里养的不是小子,而是闺女似地。
这也是真的,京上谁人不知道施尚书家中有个大公子施安,但是却少人知道还有个小公子施宁。
“娘亲,是我想您了。”施宁好容易止住哭泣,倚在施夫人怀里,哑着沙沙的嗓子说道。他在心里念了无数遍的感恩,感谢老天爷这般眷顾他,终是成全了他一次。
“哟,是嘛?”施夫人惊喜万分,点着施宁的嘴巴笑道:“这张小嘴儿今天怎么了,抹了蜜似地甜,可不是你做了坏事,哄你娘亲来着?”
“娘亲,我又不是大哥,整天惹是生非。”施宁笑笑着说道,把那些激动和兴奋按捺在心中,感到一切都不可思议,像做梦一样,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梳理梳理。
“哎,别提你大哥了。昨个儿不知又做了什么事,这次可不是一般小事,听说都关进牢里去了。我倒是不担心他,就是可怜了你大嫂,嗨。”施夫人没好气地抱怨了几句,倒是不放在心上。她大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她最是清楚,进牢里什么的都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施安一般不犯什么大错事,就是喜欢管闲事了点,喜欢打抱不平了点。
按照施尚书的说法就是,由他折腾,谅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头。还别说,施安在民间颇有善名,时不时就有人上门来给他致谢磕头啊的,也许这就是施尚书由他折腾的原因吧。
以前这些,施宁从来不曾注意。一来他喜静,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呆在自己的小院里,做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外头发生什么事,要是家中的亲人和奴仆不说,他是不会知道的。
但是这个节骨眼,施宁就不得不上心了,他问道:“娘亲,大哥究竟做了什么了?您不去问问吗?都关进牢里了,可见不一般。”
施夫人正好瞧见他着紧的眼神,就笑道:“你不必操心这些个,你大哥那混人,又不是第一次进大牢了。哎呀,进去了也罢,让他消停两天。他老娘还真不担心他,有他爹呢。”
施宁却不这么想,万一就是这次惹的祸事,那还得了:“不,娘亲,您还是去问问吧?不管是什么事,总要心里有底才好。”他说道。
“你这小人儿,从不操心你大哥的混事,今天怎么就担心起他来了?”施夫人惊奇道,不过也罢,既然小儿子这么说,她问问也可:“成啊,我一会儿就去问问去。不过现在嘛,你就老实呆着,娘亲去给你端些吃的来,等你吃饱了再睡一觉,可好啊?”
施宁无不同意,点头应道:“娘亲去吧,我无甚么大碍,不要担心。”又道:“对了,大嫂也无碍吧?”他记得出事的时候,大嫂即将临盆,只因家中出了事,才闹出不好来,到最后两条人命,就这般折了进去……“哎,你今天真是怪了啊,连你大嫂也关心起来了?她没事,就是月份大了,平日里做什么都辛苦些,吃饭也不能好好吃,看见荤腥就吐。”施夫人说道,大儿媳妇自从怀上了就爱吐,都好久不曾和他们一道吃饭了。
“嗯,那就好,没什么了,娘亲你去吧。”施宁满意地点头道“那好,你歇着啊,不要乱动,娘亲去去就来。”施夫人拍拍施宁的手背,然后将人塞进被窝里头,好好儿地安置好。
大半天里,施宁都是恍惚的,直到见了爹爹施嘉,又见了大嫂,这才有些踏实感。他想,这要不是真的,也值得了,总之有一日是一日,只要他还能动弹,就不会再让施家灭门。
施嘉的归来,带回了施宁关心的消息。就在晚间的饭桌上,施尚书告知道:“听闻宁儿关心你大哥的事,为父午间特地去问了,原是为了救一名女子,和卢知府家的公子产生了口角,哎……”大儿子爱惹麻烦,做爹的也是挺烦的。
施宁便道:“口角?既然只是口角而已,为什么要关押大哥?”卢知府?一个知府的公子,难道说关人就关人?他大哥还是尚书之子呢,怎不见得那般霸道。
“唉,你大哥为人鲁莽,左不过是动手打人了。”施尚书摇头叹气,救人是好事,但是救得如此二愣子,他一点都不赞成。看来,这次等施安出来以后,他要好好地管管他了。
“爹爹,那这件事怎么解决?您有章程吗?”施宁听闻是这样,也是略放了心,跟曹靖坤没关系就好。
虽然不知道,小儿子为什么突然哭得这般厉害,但是施夫人一点都不嫌弃。她的小儿子自小就懂事,不太粘人。家里头人人都疼他,偏生就没把他疼出半点毛病来,反而娴静得过分,似是家里养的不是小子,而是闺女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