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心一摸施宁的肋骨,只觉得根根分明,也太硌人了些。十四岁的年纪,身条还没抽长开来,个头不高,身上总共也没几两肉。全身上下最有肉的,只怕只有那两瓣屁股肉,还算有点看头。
这副常年吃不饱的样子,着实刺瞎了印心的眼,他忍不住就要念叨施宁的老子,说道:“你老子是怎么养的你,你是不是他亲儿子?”
堂堂一个兵部尚书,难道连儿子的口粮也挣不到?至于吗,这要不是施宁没被养好,身子骨这么弱,也不会落个水就差点出人命。说来说去,印心就是替自己的狡辩,他不认为责任全是他的,这至少有施嘉的一部分。
但不管他怎么狡辩,事情都发生了,事到如今,他的本分就是老老实实将施宁治好来。再者就是,既然施宁的小命是他千辛万苦捡回来的,以后就容不得别人糟蹋。
正洗着,施宁细细动弹了一下,印心马上就察觉了,忙看着施宁的眼睛,看他醒得来没。
施宁确实醒来了,因为一股浓浓的药味儿,一股热热的热气,一起熏着他,让他头昏脑胀,好不难受。
“怎么了?”印心问道,怎么光睁眼,两眼又无神,还不吭气儿。
“什么……”施宁只是还没清醒罢了,脑子迷糊得很,嗓子眼又干,他拉扯着喉咙道:“嘴干,我要喝水……”
印心闻言,想去给他端水来,但是又怕自己走了施宁淹死在浴桶里,他不放心地道:“你自己成么?”
施宁愁眉苦脸地点点头,太难受了也。
“那你等着。”印心起身出去,给他端水来。一会儿水到了,就着茶壶嘴就往施宁嘴里边喂,方便又顺手。喂了一些,问道:“还要吗?”
“不了。”施宁摇摇头,抬手抹了一把嘴巴,说道:“我怎么了?”从晕倒那天起,直到今天这时,他中间没有一点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