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是骄傲的。
他应当骄傲的。
有那样一位大师级的父亲,自己的绘画天赋与生俱来,无论是父亲温扬帆,还是温凉自己,他们都很清楚,假以时日,温凉的阅历多了,年龄增长了,见过听过的事情足以丰富他的头脑了,温凉一定会做的比温扬帆更好,他的天赋和勤奋,比温扬帆更高。
可是他那么骄傲,那么自豪的事情,却让潘远东踩在脚下,折磨着他,侮辱着他,甚至有一段时间,温凉根本无法拿起画笔——他一执起画笔,就忍不住的恶心。
他这样的人,还配拿起画笔,去画人们喜爱的画么?还配拥有那种天赋么?
他拿着画笔,手就开始发颤。
潘远东终于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开始日日夜夜的陪在他的身边,往日的那些冷酷的折磨,仿佛成了过去。潘远东开始对着他温柔以待,甚至亲自握着他的手,让他握着画笔,一点一点,重新开始作画。
温凉觉得难受,比起作画,他更难受潘远东的做法。他不想让潘远东一直陪着他,他想要一个人呆着。
于是潘远东以为自己成功了,温凉可以自己画画了。
温凉看得出来,潘远东是欣喜的,他甚至抱着自己开始发傻似的转圈,然后转完圈后,潘远东仿佛才发现自己犯了傻,呆呆的抱着他,像是要解释,又像是要撇清,
末了温凉只听到潘远东的叹气声,还有那句话,半是道歉半是承诺的话:“我们以后好好的,我再也不那样对你了,我会对你好,很好很好,温凉,你也……多少对我好一点,就一点点,好么?”
温凉立刻就听出来了,潘远东,开始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