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潘远东有些记不得了。
好像是他被人打了。一群人,一哄而上,然后他被敲破了脑袋,奄奄一息。
他很想死。死了,大概就能见到温凉了。
可是他又不能死。他不能死的。
他让温凉伤心了一辈子,他总该要完成温凉最后一个心愿的。
他要活着,活着痛苦,偿还他曾经带给温凉的痛苦。他心中莫名的认为,只有这样,待他将来死了,温凉大约就愿意见他了。一报还一报,他还了那些债,温凉可能就不生气了。
于是他活了。
被一群人打成了重伤,却还是活了下来。
只是他发现,他的脑袋好像出问题了。他的思维越发清晰了,清晰的记着温凉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
不过他除了温凉,已经不愿意去记其他的东西了。
吃饭,穿衣,那些都不如温凉重要。
与其去记那些,倒不如用那些时间来回忆他的温凉。
然后他听到那些人说,他成了傻子,疯子,乞丐。
可是那又有什么重要的?他发现,他将温凉记得更清楚了,比脑袋没出问题前更清楚了。于是潘远东就满意的放任这个结果了。
这样,挺好的。
傻就傻了,也没什么的。他的回忆里有温凉,那就足够了。
直到秦牧铮和父母将他找回家,他依旧觉得,记得温凉就足够了。当然,他也记得秦牧铮和父母,只是不愿意去和他们说话,也不愿意去配合医生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