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也要,常给家里来信。”
“我会的。”
在电话已经普及的今天,那些还在温饱上挣扎的贫困家庭哪里敢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奢望。多一点收成,多卖点钱才是他们能够想像的。
燕三牛走了,燕飞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扁扁的人造革钱包,钱包很旧了,有的地方都破了。这是燕飞的室友来医院看他那天给他带过来的,除了钱包还有宿舍的钥匙。那位室友叫什麽来著?燕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等回去再说吧。虽然班上的同学那天表现的很友好,但燕飞不是傻子,前燕飞可能看不出来,他却看得清楚,他们的眼里是对他的不屑和不耐。也许是不屑他的自杀,也许本来就很不屑。尤其是那位室友,估计是班主任逼他来的吧。
笑著摇摇头,燕飞懒得跟那些小屁孩儿计较。钱包里有七十二块四毛钱,一张饭卡,一张银行卡,一张图书馆的阅览证,一张灰白的全家福,没了。全家福上有四个人,燕飞、燕三牛,另外两个是燕飞的母亲和弟弟,据说比燕飞小了四岁,明年中考。估计到时候燕三牛又要为二儿子的学费发愁吧。燕飞把钱包塞回屁股口袋里,扯扯身上不好闻的衣服,往外走。回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扫除!虽然他身上的衣服是燕飞本人的,但他的灵魂是钟枫,钟枫有洁癖。
多久没有坐过公交车了?燕飞抱著新奇的心态花了两块钱倒了一次车回到了学校。看著帝都大学那四个大字,燕飞张开双臂,在心里大喊:【我钟枫,回来了!】踏进母校,上辈子自杀前燕飞还回来过,不过五年过去,母校还是有一些变化的。大门口的喷泉样式改了,多了一些树木花草,多了一栋新的建筑。燕飞没有急著回宿舍,好似第一次来到帝都大学一样,在校园每一个他熟悉又不熟悉的地方参观,时不时用两手框景——左手和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口”形,选取满意的风景。
“燕飞!”
正醉心於选景的燕飞迟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有人叫他,还是在对方拍了下他的肩膀後。燕飞扭头,一个不是太熟悉但记得名字的人。咦?他竟然记得这人的名字!
“你,嗯,还好吧?”
对方似乎怕刺激到他,吞吞吐吐地问。
燕飞礼貌地笑笑,不著痕迹地向旁边挪了一步,有洁癖的他不喜欢和不熟的人挨得太近。这个人好像叫蒋田。看衣著,应该跟燕飞的家庭情况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