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敬池和岳邵在公寓内焦急地等待,两人不时查看自己的手机,心道萧肖怎麽还不来电话。两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咚咚咚”,有人踢门,岳邵一个箭步冲向门的方向。
一打开门,看到回来的人,岳邵直接伸手把人拽进来,“碰”地关门。“小阳说了吗!”
一看萧肖回来了,孙敬池也马上走过来,见萧肖的眼神恍惚,他蹙眉:“小阳跟你说了什麽?”萧肖茫茫然地看向孙敬池和岳邵,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吓了两人一大跳。
“四?”
萧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两人,声线不稳:“他,是哥……燕飞,是哥……”
岳邵和孙敬池手里的烟同时掉在了地上,岳邵的烟掉在了自己的脚上,他一脚踢飞烟头惊吼:“燕飞是哥?!”
孙敬池一把抢过萧肖手里的宣纸,打开,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双目愕然。岳邵也看到了那副字,他揪住萧肖的衣服失了冷静。
“你从哪找到的?!这幅字你从哪找到的!”
“是燕飞……”萧肖已经完全没有了白天在医院的冷漠,他心慌地呐呐:“我去了小阳的宿舍,在燕飞的墙上,发现的……”用力抓住岳邵的胳膊,萧肖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是哥,他是哥!他把牛奶一盒盒地摆在桌子上,他还自己剪头发,他有洁癖,他,他……”萧肖手慌脚乱地从购物袋里取出两个笔记本,直接坐下,摊开。
“你们看!这是燕飞自杀前的字迹,这是他自杀後的字迹!完全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这是哥的字迹,你们看!这是哥的字迹!”
萧肖整个人看上去都要疯了,孙敬池和岳邵瘫坐在地上,两人飞快地翻阅那两本笔记本,有什麽在脑袋里不停地炸开。如果燕飞是哥,那萧阳对他的所有举动就解释的清了,那燕飞说话的口吻和眼神为什麽那麽熟悉就说得通了,那燕飞生气的时候砸杯子就说得通了!
“去医院!”
丢下笔记本,岳邵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孙敬池和萧肖被他这一声吼回了一丝理智,两人跟著岳邵冲出房间,耳朵里是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病房里只开了两盏壁灯,何开复坐在床边看著沉睡中的人,仍有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面前的这个年轻的大学生的身体里竟然有著至交好友的灵魂,从来都是无神论的他突然对神灵有了某种敬畏。他给何润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招聘新的驻唱歌手,他是说什麽也不会让钟枫,不,现在是燕飞。他说什麽也不会让燕飞去驻唱打工。何润江没有问原因,何开复想著他应该猜出些什麽,不过等燕飞的身体康复,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解决了,他再跟何润江解释。
正满腹混乱地想著事情,病房的门“碰”地一声被人撞开,何开复拧眉回头,然後立刻说:“他睡了,你们小点声!”
冲进来的三个人脚步瞬间顿住,只是他们的眼神都同时落在并没有被他们吵醒的人身上,目光惊慌、害怕、紧张、激动、疑惑还有,伤心。
这是,知道了?何开复回头看了眼燕飞,给他掖了掖被子,站起来走到门口,低声道:“出去说吧。他身上疼得厉害,打了止痛针才睡著的。”
三人的心抽痛,何开复把他们推到门外,反手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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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坐在楼梯间,吞云吐雾。何开复不知道他们清楚多少,没有开口。岳邵双眼满是血丝地看向他,直接问:“燕飞,是不是我哥?”
何开复答应过燕飞不透露一个字,不然他就得被燕飞扒皮。想了想,他说:“他今天很生气,警告我,如果我敢在你们面前乱说一个字就扒我的皮。你们既然‘肯定’了,就别问我了。”
三声抽气声,岳邵、孙敬池和萧肖只觉得脑袋里“嗡”的炸开,如果说之前是临近肯定的猜测,那何开复的话就是绝对的肯定了。
何开复抽了一口烟,垂眸又道:“燕飞,上个月,自杀过,喝了一瓶安眠药,据说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断气了,後来又抢救了回来。调查报告上说他自杀後性情大变。”
一个人从他身边冲了过去,安全通道的门被人猛的推开又关闭,萧肖不见了。紧接著,岳邵和孙敬池也从何开复的身边闪过,只留下门被受虐後的呻吟。何开复看了眼地上的三只没有吸完的烟,弯腰捡起来熄灭,然後扔进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