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吃过了迟来的元宵,总算能好好休息了。自从师父死后,无念便独自安睡,再没和沈清云同床过。沈清云也不说什么,只是每晚都过来看看他睡得好不好便回自己房里去,今晚依旧是过来给无念掖了掖被脚,便要离去。无念一把拉住他手,刚要张口让他留下来,又莫明觉得有些害羞,嘴巴动了动,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沈清云手一被拉住便站立不动,一瞬不瞬盯着无念,见他脸上忽地浮起一团红晕,心里立时一动,屏息期待着无念接下来的言语。
等了一会儿,就听无念说道:“二哥,借我些银子成么?”
沈清云万没料到等来这么一句话,一时张口结舌,半晌才回过神,“你要多少银子只管去账上拿,便是都拿走也没什么。”
“我想开个药铺,只要五百两银子做本金,改日回本了还你。”
沈清云奇怪无念怎么起了做生意的念头,也不走了,坐在床边问:“怎么会突然想起开药铺了?”
“我在寨子里住的久了,总不能日日当个米虫让人养,男子汉总得有个谋生的手段才行。我学了一身医术,虽算不上高明倒也能济得些许事,别的生意做不成,药铺倒还能试一试。”
“无念,寨子生意不小,便是养一百个你都养得起。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何必费心劳力做这些事?不过你若真想做生意也成,只是别累着自己,就当玩一玩吧,赚了银子算你的,亏了的话算我的。寨子不缺你这份银钱。”
沈清云本不愿无念去做这些事,只是怕他不高兴才没有一口回绝,可转念一想,有个事做倒能分散一下他的心思,免得无念终日沉浸在师父身上,说到最后已是同意了。
无念笑笑,“二哥,我知你养得起我,只是没事做着实闷得慌,开个铺子打发时间罢了。即便赚不了什么钱,也能惠及一方百姓。”
沈清云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开铺子这件事便算定了下来。
谈完了正事,俩人都不知再说些什么,沈清云又坐了一会儿,起身欲走。刚站起来,就听无念说:“二哥,今晚冷得很,咱们挤一挤吧,两个人睡暖和些。”
无念说完这句话就把脸扭过里面去了,沈清云看不着他脸色,却知是害羞的意思,喜在心上,连忙脱了衣服钻入被子,紧紧贴着无念身子,只是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两人半年来首次同床,沈清云明白师父的阴影已在两人之间渐渐淡去,想起一腔深情终于得了回报,高兴之余抑制不住眼眶有些湿润,只好把头埋在无念肩上,合眼静静品味这难得的温馨,反倒没有心思去想那肌肤之亲了。
不及一月,沈清云已命人在沅江城中买下一块门面做药铺,又从往来洞庭湖的客商中寻了做药材生意的几个熟人来,弄齐了诸多药材,连带着伙计、坐堂大夫、掌柜的一应寻来给无念挑选。无念与己任谈了一番本草、内经,便都留用了。
待到三月初九,恰是个好日子,药铺挂牌开张,名为济生堂。无念站在内堂一边看着人来人往,一边琢磨着几个后世才有的药方。宋时的中药丸散膏丹一应齐备,只是制成成药出售的不多,大多都是按大夫开的方子配药煎汤服用,若是能象后世那样多些成药,必定更加方便服用。想到这些,无念已有了主意。
医学院里索然以西医为主,中医或多或少还是会讲一些,再加上二十一世纪中成药品种繁多,常用的感冒冲剂、安宫牛黄什么的都是最畅销的品种。无念见多了,方子多少还记得,这时写了出来给坐堂的程大夫一一过目,两人商量着增减药味剂量,制成了一批成品丸药出来。首批安宫牛黄、乌鸡白凤一经试用便好评如潮。不出两个月,整个城中都知道新开的济生堂药铺卖的灵丹妙药,前来光顾的人顿时多了起来。
无念将铺子的经营全交给了掌柜的去打理,自己专心研究药方,不多时又做了清肺抑火、化痰平喘、通宣理肺等多种丸剂,铺子里的成药品种日益增多,卖的甚是红火,竟将整个城中的药品生意揽了过来,连附近几个乡县的病人都慕名前来。不出一年,已是将本金全都挣回来了。
到了年底,算算药铺帐目,净赚纹银千余两,沈清云不料无念做生意都这么有天分,惊喜不已。沈家上下也从药铺得了不少好处,郭夫人的丹参丸,沈伯达的虎骨酒、杨翩儿的坤宝丸都沾了无念的光,一致没口子的称赞他能干。
这一年的春节倒真是锣鼓喧天、人人欢喜,无念品味着一年的忙碌和成功的喜悦,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生存方式,再不象去年那样茫然无错,倒真把水寨当成了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与沈清云的感情也越发稳固,四目相视间,往往已莫逆于心。
这晚吃过了迟来的元宵,总算能好好休息了。自从师父死后,无念便独自安睡,再没和沈清云同床过。沈清云也不说什么,只是每晚都过来看看他睡得好不好便回自己房里去,今晚依旧是过来给无念掖了掖被脚,便要离去。无念一把拉住他手,刚要张口让他留下来,又莫明觉得有些害羞,嘴巴动了动,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