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冷的天气中等了几有一个时辰,眼见便到了中午时分,远远望见一顶官轿行过来,沈飞炎双眼立时放出精光,轿子一落便迎了上去。
莫少语还未站稳就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形挡在面前,心中叹息一声,抬头道:“沈公子,本官早已言明家师并非你要找的人,公子仍如此纠缠是何道理?”
沈飞炎盯着俊秀的容颜笑道:“是或不是需得见过方知,莫大人如此阻却在下拜见尊师,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莫少语微微一哂,“家师性喜清静,十几年来从不见外人,近日又闭关修炼,本官如何能为你扰他清修。”
“既是闭关,那便有出关之日,还请大人告知,届时再来拜访。”沈飞炎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直直望进莫少语眼中。
少语淡然道:“家师出关之日本官自会告知沈公子来访之事,见或不见当由家师定夺。”说罢不再罗嗦,拂袖进了大门。
沈飞炎望着紧闭的朱漆大门,嘴角处露出不易察觉的一抹微笑。
又站了一会儿,沈飞炎摸摸肚子转身向街上走去,等在角落里的僮儿小武赶紧跟了过来,看着自家主子高深莫测的神色问道:“少爷,还是不能确定么?”
“不,我敢肯定小叔就在这里。”
小武一头雾水,“您怎么看出来的?那个莫大人不是说没有么?”
飞炎悠哉游哉道:“我前晚夜探莫府时便知了。”
小武瞪大眼睛惊叫出来,“少爷你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那你探出什么了?”
“我何时去的还用你知道?!”飞炎瞄他一眼,“这莫府虽说是官宦人家,宅子中的下人却各个身负武功,且还不低,显是有高人指点,尤其是这位莫大人,警醒得很啊,我还没踏进后院便被他发现动起手来,一手剑法出神入化,招式上虽与小叔旧日使的不大一样,剑意上却是一脉相承,分明便是无极剑法,除了小叔还有谁能教他。”
想起当时情形,飞炎仍掩不住那份惊讶之情。初次见莫少语只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及后投帖拜见莫知府,看见这少年一身官服自屏风后走出,已是震惊不已,再后来夜探莫府被他持剑拦住,蒙在脸上的面巾也险些挑下,现在想起犹自一身冷汗,若非逃得及时未曾让他察觉自己身份,怕也不能如今日这般相见了。
小武莫名其妙问道:“既然已经知道了风爷下落那少爷每日还来莫府做什么?人家不让咱们见,那就等二爷来了再说不好么?”
飞炎不妨小武说出这句话来,被噎得一愣,他这几天日日等在门口就是为了见那少年一面,和他说几句话,面上是为了小叔,实则存了私心想借此机会与莫少语多多亲近,只是这番想法只能藏在心中却是不便宣之于口,这时冷不丁被人指出便似将心里那点子东西都掏了出来晒在太阳底下,脸腾地红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肚里翻腾,顿时恼羞成怒,狠狠横了小武一眼骂道:“要你教我如何做事?!”迈开大步径自去了。
小武不知自己一句话惹得少爷这么大脾气,吓得站住了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跟了上去,再也不敢多嘴。
通往漳州的官道上,一行五六人正飞马急奔,扬起一路尘土,当先一人正是沈清云,满面焦急之色,惹得一路上人人侧目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更有那好猜疑的见骑者衣饰华丽,以为是什么显要官宦传送军国大事,全都闪在道边恭恭敬敬地目送一行扬鞭而过。待奔驰至距漳州城二三十里的岔路时,一行人才勒下了缰绳。
这几人都是从未到过漳州的,不识得路径,望着前方的三条小路,相思驱马挪到前头,“二爷,我去前边问问路吧”,见沈清云微微骇首,一鞭抽在马臀上驰了出去。还未奔上几步,就见左边道上慢慢行来一人,头上的帏帽垂下一尺黑纱遮住了容貌看不清楚,只从帽纱下露出的苍灰发色显出这人年岁已是不轻。
相思见有行人,忙勒住缰绳下马抱拳道:“有劳老丈,敢问去往漳州城该走哪条路?”
老者停下脚步看了看相思,又转向沈清云一行人望了望,似乎微微有些迟疑。相思见状以为老者听不懂湖南口音,正想着当地话语该如何讲,老者已抬起左手往中间那条路指去。
相思谢过翻身上马,沈清云也见了手势,向老者抱拳一谢纵马而去,一行人转瞬消失在视线中。
一时间,路上只剩下老者望着扬起的灰尘怔仲发呆。
奔驰近小半个时辰,漳州城已遥遥在望,相思等人正欲加快速度,却见沈清云勒住了马缰,渐渐停了下来,其余几人也赶紧慢下脚步,不解地望着。
在阴冷的天气中等了几有一个时辰,眼见便到了中午时分,远远望见一顶官轿行过来,沈飞炎双眼立时放出精光,轿子一落便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