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爸面上冷了下来:“你还知道你姑娘,不是你自己啊。姑娘找什么人家是她自己的事情,由不得你来做这个主。”
许妈也冷笑连连:“说的我好像稀罕一样。就作吧,往死里头作。我看到时候小陈拍拍屁股走人,哭的是哪一个。到时候讲起来还不是我的姑娘,丢我的人。”
许爸跟妻子说不清楚,也懒得再搭理,直接摔门而出。
许妈也愤恨地丢下手里的抹布。这一家老小,全都合起伙来挤兑她,她倒成了家里的仇人了。
眼看着离回娘家拜年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心里头愈发慌得慌。现在都晓得她家老二谈了个男朋友,都已经订婚了。男方不登门表示,人家会怎么想。许妈一想到后天就得面对亲戚们的探究,就是一阵头晕目眩。
从年关靠近起,许妈就一直等着陈家的表示。然而无论她如何左等右盼,这一家子就跟没事人一样。说是不走订婚的仪式,但还是按照订了婚的规矩来,结果好了,全都是敷衍,什么也没有。
许爸跟许妈是关起厨房门吵的架,在楼上忙碌的三姐弟并没有听到他们吵架的内容。然而他们也并不是特别关心。他们的父母,只要待在一起时间超过半天,就势必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吵架。
许多跟姐姐将所有的地方都打扫干净,两人都累得胳膊快要抬不起来了。也等不及吃过晚饭洗澡,姐妹俩轮流在卫生间洗澡换衣服。
暑假的时候,许爸抽空回港镇一趟,把家里的抽水马桶给装了,顺便也装了太阳能热水器。上次过年,几个孩子都不肯在家里多待,理由都是现成的,用不惯痰盂了,没有条件洗澡。什么?去镇上的公共浴室?不要!难受的慌。
姐妹俩出来后,才发现找不到弟弟了。
从吃过午饭起,许宁就一直留心着外头的动静。陆秋跟她妈妈一放寒假就回来了,按理说家中收拾的差不多了吧。嗯,也不知道陆秋是不是光记着玩儿了,连寒假作业都一个字没动。不行,初二可是关键阶段,他不能纵容她这么放任自流下去。
古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许宁同学自觉既然曾经给陆秋补过课,那么就有义务去盯一下对方的学习情况。不然他当初辛辛苦苦帮她打下的基础岂不是付诸东流了。
等陆秋过来,他可得好好盯一盯她的学习进程。上次一见面人就跑了。害得他还是辗转找了一圈,才弄到陆秋的期末成绩。盯一盯,抓一抓,她成绩还是能够进步的么。
掸尘的工作上午就完成了。下午许宁除了打锅炉里头的热水洗了个头以外,就是收拾自己房间的卫生。这个过程中,他一直竖着耳朵,倾听大门的动静。无奈上门找他妈闲聊的客人都来了三两拨,偏生没有陆秋的声音。
这个丫头,肯定是看电视看的忘神了。许宁又急又气地想,回头必须得好好说她,不然照这么下去,她怎么能考到联合前三百名。
奈何陆秋似乎真是完全把正事给忘了,一直到下午快四点钟,许宁也不见人过来。他这回是真的坐不住了。一般这个点儿不出门就意味着今天不会出门了。否则不是明摆着要上人家蹭饭吃,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
至于明天,大年三十。按照本地的风俗,更加不是上别人家玩的时候。家家忙着敬祖宗拜菩萨,不是自家人根本不进门。
过完大年三十就得往各处拜年了,一直到初七初八,家家都是忙碌的很。陆秋他爸爸年前升了职,今年肯定忙得更加厉害。
这么忙,肯定热闹。陆秋那丫头估计玩的忘乎所以,什么都忘记了。至于作业什么的,肯定抛诸脑后,明日复明日去了。
许宁觉得这样不行,他得过去提醒一下陆秋。学海无涯苦作舟,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换了件外套,跟许妈说了声去同学家玩。在家里摸索了一会儿,嗯,他翻出了瓜子,陆秋喜欢吃这个。上人家的门,光带瓜子太不合适了。许宁又拎了一袋子水果,推出了他们家的自行车。
许妈在厨房里忙碌,没留心儿子到底想干嘛。听说他去找同学玩,就叮嘱了一句,别忘了晚上回家吃饭,继续转过头做蛋饺去了。
许宁含混支吾了一声,骑上车子就往陆秋家里去。路上还碰上几个以前初中时的同学,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邀请他一起去玩儿,都被他糊弄过去了。
许宁的车子都骑远了,其中一人奚落自己的同伴:“行了,热脸贴什么冷屁股。人家早就不跟咱们是一路人了,哪里乐意搭理咱们。你说咱们老师一天到晚把他跟他姐挂在嘴边教育我们有意思吗?又不是我们学校的人了。”
许妈被踩到了痛脚,叫了起来:“看不起我拉倒,我好好的姑娘,还怕找不到人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