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才是许多谈起母亲时,常常留白的原因吧。她理解母亲,但她无法遗忘母亲给她带来的那些伤害。
又或者,正因为这份相像,所以一向对自己要求高的她才愈发无法容忍母亲失职的地方。
陈曦笑着接过担子,言辞恳切地对着许妈:“阿姨,您看着我挑,正好给我指导一下。”他憋着口气硬撑着将两桶水给挑了起来,在大家集体地鼓掌欢呼中几乎一路小跑地送到了菜地地头。
郑英杰等人全都夸张地围着这两桶水,煞有介事:“金水啊金水,都不许多浇,每颗菜只准滴三滴水。”
陶铸疑惑地看他:“为什么是三滴水,而不是一滴或者两滴?”
郑英杰骄傲地一挺胸膛,力图营造出仙风道骨的范儿:“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知道不?”这学期他突然对道家典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了本《茅山秘术》,自称茅山派不记名弟子。
许多觉着吧,这孩子早就放弃治疗多年了。
她趁着过去拿箩筐的机会,经过陈曦时,小声叮嘱了一句:“回去冷敷一下肩膀。”
陈曦下意识地问了句:“你妈妈教你的?”
许多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带着无奈与黯然相交杂的神色,使得唇角上扬的弧度也有气无力起来。她声音轻且淡:“妈妈只能忍着。”
将所有的伤痛熬成伤疤,然后厚茧结成盔甲,让整个人都麻木迟钝,拒绝身体疼痛对自己发出的保护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