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人还住在传染病房里,一则病人挪来挪去不利于身体情况。二则为了应对“非典”,这里目前配备了最齐全的应急措施。三则初步诊断脑膜炎,但究竟是哪一种脑膜炎尚不确定,暂时不排除传染性疾病可能。
许多换上防护服进入隔离病房。这并非传染病房常规的防护服,而是针对“非典”特别准备的,整个人都包裹在厚厚的棉布下面。
脑脊液的穿刺除了诊断意义外,也缓解了陈曦的颅内高压症状。他头胀欲裂的感觉好了一些。他平躺在硬板床上,嘴唇因为发烧而干涸,手背上插着留置针,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匀速流入他的体内。
他见了许多,露出一朵微笑,想要开口。许多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头轻轻封住他的嘴唇,拿棉棒沾着白开水帮他润湿嘴唇。
陈曦也没再继续坚持说话。两人隔着口罩,凝望着彼此。虽然许多知道陈曦看不到口罩背后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她依然在努力微笑。
她轻轻地说了外面的安排,年级主任跟乔老师帮他签的字。他父母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一会儿她回去帮他收拾住院时要用的东西。
陈曦眨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两人相视而笑,似乎没有任何担忧与烦恼。
许多不好在传染病房久留,她陪了陈曦二十分钟,就被通知必须离开了。
那瞬间,强烈的不舍冲击着她的心脏。惶恐无措的情绪一下子驱逐了她的全部理智。她不想走,她想陪在他身旁,即使她帮不上任何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