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蜜雪儿口中的“蒋”是指解放军总医院的蒋彦永医生。
这位当时已经年过七旬的老医生,愤怒于时任卫生部长在4月初,sars已经失控的情况下,依然宣称北京没有人感染sars。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写信告诉中央4台以及凤凰卫视,没有得到回应后,主动寻找到了海外媒体,接受了采访。sars事件至此才得以被更广阔的人群所知道,转而倒推回国内,迫使信息透明化。
儿不言母丑,子不言父之过。面对蜜雪儿的关心与愤怒,她只能虚弱地解释,现在国内已经重视这件事,医院也开始应对性措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蜜雪儿安慰了许多几句,告诉她,如果需要他们的帮助,请随时联系她。不要因为害羞而吝啬开口,他们都爱她。
这来自遥远的太平洋彼岸的关怀给了她温暖的慰藉,但并不足以消弭她的恐惧与担忧。陈曦是没有患上sars,可是他得的是脑膜炎,他躺在icu里,医院给他下了两张病危通知书。
他随时有可能,一觉睡下,再也不复醒来。
电脑音箱里,佛乐袅袅,《地藏经》的诵读声字字清晰。
“恭请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慈悲护持……”
许多跟着佛乐低声吟诵。
上辈子,许婧的宝宝一直比同龄的孩子反应慢半拍,而且学习能力差。他们全家人想尽一切办法,看儿科专家,找心理医生,得出的结论是智力发育迟缓。白发苍苍的老教授安慰他们说:世人万千种,孩子也是各不同,有些事情,不要强求。
可是谁又能真忍心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