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果然。
他已经没有别的念头,满脑子翻来覆去都是那两个字,如同魔咒。
“微臣本想详细打听路上的情况,可是护送宋大小姐北上的人如今都已不在人世,查不出更多。”
不在人世?是了。依照左相的性格,既然做下此等瞒天过海的大事,定是要天衣无fèng。留下活口怎么行?
眼看上座的君王面色越来越森寒,贺期从心眼里生出畏惧,得逼着自己才能说出后面的话,“微臣设法弄到了宋大小姐的画像,据说是惠州最有名的丹青妙手所作,与本人一般无二。请陛下过目。”
卷轴慢慢打开,名贵的宣纸是少女姣好的容颜。那眉、那眼,都是熟悉的模样,与他朝夕相对多年的妻子便生着这样一张脸,可他却一眼就辨出了不同。
作画的人应当极擅捕捉人物情态,少女立在竹林间,身着绛红齐胸襦裙,如同一片翠绿中开出的石榴花。本该是火般热烈明媚的风情,可她看向前方的眼神却透着股冷,生生将这姹紫嫣红也催得寂静。
她不耐烦地立在那儿,好像很不乐意被叫来供人作画,又好像在威胁画师,再拖延一会儿,她便会甩手走人……
这样的天生冷意,是他无数次想在宋楚怡脸上找到的,也是她绝对没有的。
画中少女的视线对上他,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当年,重伤垂危的他倒在榻上,而她冷冷威胁,“别乱动,不然我让你的血流个干净。”
他确实应该让自己的血流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