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莫宁也没打算走远,走了小半个时辰,没察觉出别的异样,就打算回去,只是走到半路,却是迷了路,他不说,桑培一向跟木头桩子一样,也跟着他走。
途径一处凉亭时,突然有争吵声传来,声音压得很低,有些耳熟。
朝前又走了两步,站在一处假山后,陆莫宁听出了争吵的两人,竟是那昌夫人与昌文柏。
陆莫宁本打算离开,就听到那昌夫人大概怒极了,咬牙:“……你是我生的,难道我还不能做主给你纳个妾了?
她晁非衣不过是贱籍,若非我儿看上了她,她也就是一个下人!
嫁进来几年了,一无所出,她凭什么还要霸着少奶奶的身份不肯让位?不让也就算了,为什么也不肯让你纳妾?
娘就是想要个孙儿,怎么就这么难?”
“娘!”昌文柏一向淡定的声音难得带了颤音:“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她是儿子明媒正娶进来的,更何况……当年若非她,儿子早就死了!”
“那又如何?我昌家好吃好喝供着她这么多年了,已经足够了,娘不管,娘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这妾室你不纳也要纳!
那徐家的姑娘人品姿色哪里不如她了?就算是家世也好,给你当正室都足够了,好在人家不嫌弃,就是真的看上你了,这才愿意牺牲一下给你当小,你还嫌弃什么?!
那晁氏既然不能生,娘也知道你念旧,我们昌家是欠了她,那就让她继续当正室,可这纳妾,不能再推了!否则,你等着给娘收尸吧!”
昌夫人猛地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带着婢女离开了。
昌文柏张嘴还想说什么,白着一张俊脸,到底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哑然无声,颓然坐在凉亭的石椅上,许久都未动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