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煦睡姿很标准,天未亮睁眼后,他却发现他的太子妃并非如此。
纪婉青蜷缩成一个虾米状,她睡梦中察觉右边温度更高一些,便努力往热源靠近,这般挪着挪着,便偎依在高煦身侧酣睡了。
高煦没有推开她,他静静躺着,这种感觉很陌生很奇妙,从来未有过,一时不知该怎形容。
他骤然忆起幼时母后所解释的妻子之义,说是他的家人。
这念头一闪而逝,瞬间被高煦挥去,毕竟纪婉青还要面对皇后,日后发生何种变化亦未可知,家人一词,不可轻易予之。
高煦很理智,不过,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却到底留下些许异样痕迹。
他静静垂目,注视纪婉青恬静的睡颜,眸光莫名。
殿门“咿呀”一声轻响,张德海轻手轻脚往里行来,“殿下,殿下,您该起了。”
平日,张德海都是往榻前去的,不过有了昨日一事,机灵如他却不再往里面凑,只隔着帐幔低头轻唤。
半响,里面传来高煦低沉的声音,“孤知道了。”他话语如往常一般不疾不徐,显然早已清醒。
两人说话并没有吵醒纪婉青,倒是高煦一动,她就醒转过来。睁眼一片火红,她有些懵,眨了眨眼睛缓了半响,她才想起,自己已经大婚了,现在正身处东宫。
稍一抬头,正好对上高煦一双漆黑锐目,纪婉青眨巴眨巴眼睛,轻声唤道:“殿下。”
她认为,适当软和一下态度,有利于陌生的新婚夫妻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