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间,何嬷嬷已经转过屏风,往床榻前行来。
纪婉青闻言,心下稍安,也不挣动了,只引颈看向乳母怀里的儿子。
安哥儿醒着,黑白分明的眼眸蒙上一层晶莹,眼角还微红,看得母亲可心疼坏了。
纪婉青赶紧接过襁褓,垂首仔细察看,见儿子虽哭了鼻子,但很安静,小脸儿未见不适,方才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她舒了一口气,亲了亲安哥儿,才问道:“嬷嬷,方才这是怎么回事了?”
“还不是那皇后!”
何嬷嬷一贯守本分,虽主子与坤宁宫不对付,但她在有第三人在场时,俱称对方为“皇后娘娘”的,如今一句话,足可见其气愤程度。
“幸好有大长公主在呢,不然即便林统领出手,咱们也得落了下风。”这个是实情,毕竟,一个是主子国母,一个是下奴太监。
何嬷嬷随即便将洗三礼上诸事说了一遍,末了,又愤愤道:“报应不爽,那皇后掐断了手串丝绳,香木珠子滚了一地,那么恰巧,就是被魏王妃踩了个正着。”
纪婉青没空管秦采蓝,一听儿子被皇后抱过,立即吩咐道:“嬷嬷,你命人打了热水来,赶紧给安儿洗一洗。”
这么冷的天,虽烧了地龙,但安哥儿太小,洗澡还是得慎重的。只是如今情况特殊,不洗过不放心。
何嬷嬷深以为然,一边命人打水,一边解了小主子襁褓,命人把这个旧的处理了。
“娘娘,您也换身衣服罢。”产妇虚弱,也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