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疏桐进来的时候,裴栖正看到男主人公梁生和女主人公秀娘刚成婚时,梁生的身体神奇地恢复了年轻时的强壮,短短几日将刚承雨露的小娘子弄得憔悴不堪,正被丈母娘责备梁生,骂他是不知餍足的公牛、老驴、鬣狗。而后面几页却都是写梁生如何枯木逢春,秀娘如何被滋润的越发娇艳,遣词造句极其香艳唯美有画面感。让一些道德的卫道士看见,可以被骂下流的那种。
赵疏桐想到以往和裴栖看过的话本子,觉得裴栖的话本子还真全,各种类型的都有,生活中发生的事情似乎都能找到合适的做映照的话本子。
他们才刚圆房,裴栖看的话本子立马就从谈情说爱升级到看这种床笫之事的了。
“你陪嫁的那好几箱子的书,不会全是话本子吧?”
裴栖伸手将赵疏桐手中的话本子夺了回来,得意洋洋地道,“一半是,这些都是我的心肝宝贝,自然是带过来的。”
赵疏桐服气了,侍郎府好歹也是清流之家书香门第,要是让外人知道,他们给哥儿陪嫁的书籍一半是用话本子充数的,可又要让人看笑话了,“岳母大人没生你的气吧。”
“我又没有做坏事,我娘怎会生我的气。”裴栖白了赵疏桐一眼,觉得赵疏桐问了一句废话。
赵疏桐又将话本子从裴栖手中夺走,“你这么喜欢这个话本子,给我说说你都看懂了什么。”
裴栖以为赵疏桐要考较他,一点儿都不带怕的,“夫子,梁生和秀娘两人是真心相爱的,所以他们才能两辈子都在一起,那些人就算想要拆散都拆散不了他们。”
好的,裴小栖果然还是肤浅的裴小栖。不过,没想过用自杀表明情意之类的,裴小栖还是有救的。
“我还以为你只会说,刚开荤的老男人不能惹呢。”赵疏桐悠悠地道。
裴栖脸一红,又把话本子从赵疏桐手中抢了回来,挡住脸上的红晕。
赵疏桐又去抢,发现裴栖死不撒手后,就哄着裴栖和裴栖一起看了起来,一边看还给裴栖讲起来这个故事哪里打动人哪里让人诟病。
裴栖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夫子,我怎么听你说,这个话本子好的地方也是他不好的地方呀。”
“栖栖,相约殉情是这男女双方在激情之时做下的决定,他们都没有考虑过他们死成的后果,也没有想过没死成了怎么办。结果,造成了女方信守承诺死去,男方苟活下来的尴尬局面。两个人虽然定下了下辈子的盟约,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们在殉情的时候,没有想过父母失去他们会不会伤心,余生该如何度过,由何人奉养,这就是不孝。他们父母家族之间本就有仇恨,经过这件事,双方之间的仇恨会越来越深,对家族来说是不忠。男子这边,寻死过后不肯再去死,孝顺父母只是他的借口,而是他懦弱怕死了,对女子来说不义不信。女子还要和男子约定来生,这是不智的表明。痴情、人鬼情未了、两生两世只是故事的表现,只是掩盖了凡人自私愚蠢龌龊的借口。”
裴栖听赵疏桐说了这么多,眨眨眼,“可是夫子,我觉得这个故事还是挺好看的。”
“那你就当个乐子看就是了,人无完人,许多事虽然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旁人的看法也不能代替当事人的想法。”赵疏桐说完改变了话题,指着那美妙的几页道,“我觉得这几页写的不错,咱们晚上或许可以试试。”
裴栖胳膊肘捣了一下赵疏桐,“夫子,你又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