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悄静坐在旁侧,看着陆念秋把他拒收过的红色存折递到他面前,有点无奈。

陆念秋说:“班主的房子就要被那帮高利贷的收走了,咱们练功的院子也要收走。大家起码还有个一技之长能抱团找个新地方,师哥知道你不喜欢跟其他人待一块,冬冬黏你也需要你照顾,他的病断断续续的,去医院看得花钱,你不收就先替他收。”

叶悄不收,陆念秋拿冬冬说事,总有个软肋拿捏让叶悄稍微放下面子收下他的心意。

叶悄沉默,抬眼看着陆念秋时,眼睛都有点红。

班子其实一直都挣不到什么钱,大家勉强维持生活每天能吃口饱饭就不错了,他师哥这些钱都是每天抠着挤着省出来的,以前陆念秋一边学戏,一边私下偷偷打外工。清晨不到四点就去码头搬货,搬完再到院里练功,就为了多拿一点钱跟叶悄一起用。

时间长了有一次体力不支练功的时候晕过去,他把事情交待出来被班主罚了整整三天,谁都不容易。

叶悄不想用陆念秋这一笔存款,但吴冬冬需要治疗就得花钱。

吴冬冬生下来就带病,先心病,时不时要去医院治疗,养不好以后这孩子可能就没将来了。班主平时会从大家的工资克扣一些留给小孩去看病,行为坏归坏,但如果没了这些钱小孩早就没有今天。

陆念秋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后来告诉了叶悄。

陆念秋一方面认为班主不该私下扣大家的钱,可另一方面吴冬冬看病确实需要花费,他知道真相却不能说出口,头一次体会到人性的复杂,很多时候都不得而为之。

陆念秋说:“师哥以前到外面演出的时候认识一个还算谈得来的朋友,昨天试着打电话跟他联系了一下,你要是不嫌弃,就带冬冬过去找他。不过人家家里跟我们差距毕竟很大,找到地方落脚就尽量不要麻烦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