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的声音,男人恍惚了一瞬,按在她脖子上的手松了些力道,若禾偏过头去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缓过劲儿来才发现自己好像又叫错了,如今他们素不相识,怎能直呼“兄长”,趁他还不算清醒,赶忙改口为自己解释。

“是我救了你,公子千万不要误会,我方才是要给你换药,并非要伤害你。”

方才少女口口声声叫着兄长,宋梁成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其他的妹妹,眼下的少女倒与梦中的新嫁娘有几分相似,声音也像,身形也像,这脸……

大手滑过她白嫩的脖颈抚上她的半边脸,白皙的皮肤,艳红欲滴的唇瓣,水润的眼睛委屈巴巴的望着他,睫毛忽闪着拨弄起泪花。

因为方才的窒息感,少女的脸上带着别样的红晕,宋梁成的眼神登时就暗了下来。

“你是谁?”

男人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因为几日水米未进,声音有些沙哑。大手钻进她的脖颈处,单手托着她纤瘦的脖颈,仿佛一只手就能把她的脖子捏断。

若禾紧张的缩成一团,躲避他的视线,小声道:“我是城里刘府的丫鬟,叫若禾……”

宋梁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大敞的衣襟,衣领已经滑到了手臂上,胸膛上没有想象中的血污,腰带在床头,叠得还算整齐。

这个小丫头,竟敢孤身一人把一个男人带进佛寺中,真是不简单。

“我的腰带,是你给我解的?”

“是,但那是因为……”若禾刚想解释就被宋梁成打断。

“男女授受不亲,你哪儿来的胆子动我。”

“我是不敢啊,可是……”若禾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前世救下兄长的时候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她好不容易干完了活偷跑出来,还要在这里被兄长责问。心里委屈,也不愿再接他的话。

等不到回答,宋梁成莫名烦躁。

梦里的事真的发生了,他受伤,又被这丫头救下,这算什么,他真的要认这个丫头做义妹?

松开她的手,起身时因为幅度过大,胸膛上的伤口又崩开了一些,原本就被血染了的绷带又出现一片血红。

宋梁成疼得额头直冒冷汗,疼痛感削弱了力气,一下子坐不稳就要歪倒,若禾见状赶忙爬起来,将兄长扶稳让他靠着枕头坐在床上。

剪开绷带,擦掉血迹,还好,只是看着比较吓人,伤口没有崩开太多。

换药,重新包扎,每缠一圈,小丫头就要虚搂一次他的腰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伤口上,痒痒的,若即若离,格外敏感。宋梁成冰冷的心也不得不泛起涟漪,他为什么会对这个陌生的女子没有半分排斥,甚至觉得她触碰自己的地方很舒服。

究竟是因为那个奇怪的梦,还是因为这小丫头真的无害呢?

包扎好伤口,若禾转身去桌边端水,宋梁成瞥见她偷摸揉揉手腕,方才被他按住的地方出现了一圈紫色的勒痕,应该很疼才对,小丫头却一个字都没提。

“公子,喝水。”若禾恭敬地把水递过去,宋梁成接过来,温热的水入喉,缓解了喉咙的干痛。

将空了的水杯收起来,若禾笑道:“我没想到你今儿就醒了,今天也没准备什么,只在静心庵的厨房里煮了一碗白粥,公子凑合着吃些吧,明天我去给公子买肉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