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就这么出神发愣的功夫,青鸾已经转身走了。

手还扒拉着门框的唐小棠:“!!!”

青鸾,你快回来啊啊啊!

萧吟手里捧着书,走了过来,“今日我在课堂上所讲的内容,你哪一句不明白?”

唐小棠松开门框,转过身,仰头瞧着比他要高上半个头的夫子。

嗯,如果他告诉夫子,除了这两日教授的内容他都不甚明白,夫子会不会将他逐出书院?

唐时茂下了堂,回到后院,便从贴身小厮惊蛰口中听说了今日又是青鸾一人先从泥融书院回来,唐小棠又被夫子留堂一事。

唐时茂眉头微皱。

这是这个月第几回了?

先前,他以为棠儿从未上过学堂,故而一时跟不上课业。

如何一个月下来,几乎日日都要留堂?

唐时茂命惊蛰将青鸾找来,去书房见他。

惊蛰应了一声,转身去了青芜院的方向。

书房里,唐时茂的手中握着一支沾有墨汁的狼亳,桌上摊着一张浅色的泥金谢公笺,边上有一封已经启过封口的信件。

唐时茂几次提笔,又几次放下。

浅色的的信笺上沾了点点墨点,便犹如侍女的面上被抹花了脸,尤为碍眼。

心头一阵无名火起。

唐时茂随手将信笺揉成一团,扔到了边上的纸篓里。

青鸾跟着惊蛰来到书房,撞见的便是这么发暗火的一幕。

青鸾将脚步声越发地放轻。

“老爷。”

唐时茂待唐小棠这个嫡子分外严厉,待下人却是一贯温和。

并未将心中的那股暗火对着两名下人发泄,唐时茂搁下手中的笔,开口的语气虽然称不上有多温和,却也并不未蕴着火气,“棠儿今日又是因为何事被夫子留堂?”

青鸾在来之前,便已经向惊蛰打听了老爷为何传唤她的原因,故而在来的路上便已准备好了说辞。

“回老爷的话,据萧夫子说,尽管公子近日来课业颇为用功,但较之其他学子,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故而特意将公子留下,想要给公子补一补落下的课业。”

唐时茂将信将疑,“你说棠儿近日来课业颇为用功?”

“是的,老爷。近日公子日日书本不离手,便是梦中都在念念有词,什么‘夫唯不争,故,故……‘”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唐时茂替青鸾将没能说出的句子给补全。

青鸾眼睛一亮,“对,就是这一句!”

唐时茂面色稍缓。

青鸾没上过学堂,倘若不是棠儿近日当真在房内颇为用功,青鸾自是胡诌不出这一句来。

唐时茂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成功瞒过老爷,青鸾忙暗自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