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亏得经验足,在动手解开这人身上布条时,手尚且有些抖,真正解落实时,倒是不抖了。

包裹伤口的布条被解下,谢瑾白身上的刀痕也便一览无遗。

切口齐整,刀锋入肉,只一眼,唐棠便瞧出,谢瑾白身上的伤,乃是“乌啼”所创。

“乌啼”削铁如泥。

谢瑾白的血肉之躯,自是不可能硬于玄铁。

逢生那一刀,谢瑾白尽管已在最短时间内避开,那乌啼仍是划破了他的皮肉。

若是换成其他的兵器,以谢瑾白当时的速度,只会割破他的衣衫,至多,也只是破点皮,根本不会造成这种程度的伤。

除此之外,他未再谢瑾白身上瞧见其他的伤口。

唐棠眉眼极冷。

昨日,逢生果然是去找谢怀瑜去了。

原本伤口可能血已经止住了,许是方才被他那么一按,布条解开,伤口还在渗血。

唐棠沉默着,取来放在枕头边上的帕子,他用帕子稍稍简单地清理了下谢瑾白的伤口。

拧开手中的青绿瓷盒,细细地涂抹在谢瑾白的伤口边,声音是一贯的清冷,“这是我家乡的独门偏方。对止疼以及治疗伤口甚为有效。今日回去后,莫要碰水。莫要再催动内力,莫要再动……”

上药的那只手被握住。

唐棠心尖一颤,耳尖漫上姝红,冷斥道,“放,放开!”

谁知,一开口,自小便有的结巴的毛病便又跑了出来。

唐棠气竭。

心里头暗斥自己忒没出息。

“不放。”

微带着慵懒的口吻,无赖得理所当然。

唐棠被这人的无耻给惊着了。

“你——”

他气愤地抬头,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他的睫毛。

唐棠微张着嘴,全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昏黄的灯火下,面容白皙的公子微张着嘴,一双乌亮的眸子茫茫然,煞是可爱。

谢瑾白低下头。唇瓣一凉。

唐棠这才放下首宗的生肌药膏的瓷瓶,乌冷的眸子冷冷地睨着谢瑾白,“谢少傅可知,适可而止这四个字,怎么写?”

谢瑾白摇头,“不知。”

语气端得那叫一个真挚。

唐棠:“!!!”

堂堂东启第一大才子,竟堂而皇之地答自己不知适可而止四个字怎写。

真真是,忒不要脸!

不!

是根本就没有脸!

唐棠冷冷地着将手中的瓷瓶,往谢瑾白手中一塞,“谢少傅这般有精神,自己涂个药,定然没有问题。”

早知道!

让这人流血至死便算了!

他操的哪门子闲心!

肩膀忽地一沉,只听这人低低地道,“疼……”

低低的,拖长的尾音,似幼兽在你的耳畔撒娇。

这如何叫人招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