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来找我,那时父皇正教导我如何处理政事,我知道那时父皇 有心立我为太子,便想着要好好表现不能辜负父皇一片心意,后来父皇的掌事太监进来同他说了两句,父皇便跟着他走了,父皇刚走没一会 儿,温宪便寻了过来。”

“原来是他得了一块上好的糕点要来同我分享,我当时很开心,便将他引到桌案边,他真的很有天份,虽然那 时他还小小的,却是已经能看懂政事,或许是他流浪的那几年见过太多世间百态,我为他对这些政事的理解感到惊讶,将他说的一一写在了 父皇为我准备的纸上,他很乖,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就这么看着我。”

“可是后来,我落笔时将父皇最喜欢的一枚砚台摔碎了,我知道那 是父皇最喜欢的东西,是父皇登基之前一位死了多年的女子赠与他的,他十分喜爱,日日摩挲,用了许多年都不肯换,可在那日却被我摔碎 了,我害怕的要死,怕父皇的冷落,怕太子之位不保,怕沦落到温宪那样。”

他说这话时脸色苍白,神情痛苦,像是个泛了天大错误的 孩子。

汪畏之走上前轻轻顺了顺他的发丝安抚他,“这不是你的错,你当时不过也是个需要父亲疼爱的孩子。”

温珏顿了顿道:“ 不,我错了。”,他看向汪畏之,“我根本不像你们说的那样,我懦弱、自私还胆怯,所谓仁善不过是伪装的借口罢了。”

他又接着说 下去,“我把那枚砚台摔碎,我和温宪都吓傻了,门外的宫人们听见里面的响动纷纷走了进来,一见我们闯下的大祸吓得跪着龙案前瑟瑟发 抖,还是父皇的掌事太监看见并去通传了父皇来。”

“我一生都忘不了当时父皇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神色?那时候我还不懂,现在 整日看着母妃睹物思人倒是懂了些。”

他似是说的累了,嘴唇有些发干,轻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汪畏之注意道:“殿下,我去把茶具取 来吧。”

他说着想要起身,温珏却一把拉住他,“不,等我说完。”

汪畏之便又顺着坐了下来。

温珏继续道:“父皇看着我和 温宪大怒,那模样似是要将我们剥皮抽筋,掌事太监跟着父皇数载倒是知道那砚台的来历,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以为他是要我认错,我吓的 发抖就要跪下去,但那个太监却把懵懂不安的温宪推了出去。”

他说着闭了闭眼,“温宪一向不受父皇疼爱,那时温宪被推出去,父皇 不疑有他直接罚了他十杖!那么小的孩子十杖差点没要了他的命,而父皇将那砚台收下去,看到了桌案上我对政事的理解,他感到些许欣慰 ,将暴怒冲散了一些,他把我抱坐到腿上,摸着我的头夸奖我,但他不知道摔碎砚台的罪魁祸首正是我。”

“行刑的时候温宪一直咬着 牙不吭声,他就那么看着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到后面他实在疼的受不住,他说不是他摔的,可父皇不信,他又看向我,用着求救的眼神 看着我,可我太懦弱,我害怕,我避开了他的视线。”

第64章 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