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些血液是黑色的,也是冷的,可这不妨碍我心情惬意。
它们在我身后追赶,带着我意料之中却无法理解的恨意,而我在奔跑,有意无意地控制速度,既拉开距离,又不至于把它们甩掉。
这样就仿佛我和它们是一同奔跑的同伴。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随后我甩开了它们,躲在一片山岩的阴影里缓了好久,无声地舔着伤口。
不是因为伤口疼。
我只是觉得,什么事情,什么东西,我的哪个部分,不太好。
很可能是因为“同伴”这个让我说不出感想来的词。
我一向不想太多,总觉得想也没用,所以这次也没有多想。
但我真的在那片山岩下待了很久。
具体多久倒是说不出来,毕竟,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不是吗。我盯着虚圈的天空看月亮缺了又圆,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可以用月亮计时,但又想了想,计时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顺带发现自己没有饿死,饿久了只是虚弱了下去。
但这并没有改变我的狩猎。再这样下去大概连路都走不动了的时候,我离开这片安静的阴影,咬死了一只过路的无辜弱鸡虚,很快恢复到全盛。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如果占据了绝对优势,我会问猎物的名字。
通常我会收到一个看神经病的眼神,然后等我补充一句“说了我就放了你”,我的猎物们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大多姑且会告诉我它们的名字。其他的似乎也并不是说不出来,而是不想说。
什么?为什么要问?
因为我没有名字。
在坦桑,那个小个子报出名字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它那么自然地就说出了名字?
而且这几天过去,我还特么的发现所有的虚都有名字。
可我……
比较可能的,大概是我忘了。呵,又忘了。
连自己的名字都能忘。
这样的家伙真是不行了呢。
隐约记得曾经看过什么,大概是动画或者电影一类的东西,其中一部叫做忘却录音,内容已经忘记了,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也想不来,其他系列作叫什么更是没有印象。只记得主角好像是个帅气的女孩子,衣服是红色还是蓝色饱和的耀眼色彩,可是她的名字我也忘了。
光是记着这些枝节末梢又有什么用。
光是记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的心里有些烦躁,收紧了手指打算结束猎物的生命,忽然地:
“别杀我别杀我!”
身下的猎物挣扎地尖叫起来,声音有点耳熟,于是我低头一看——
我真乐了。
又是坦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