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急忙赶过来的顾云璧,他本是要去云雾寺的,可是青竹眼尖,半道上就看到了桃蕊他们一行,顾云璧见他们与两名护卫对峙,连忙过来解围。
“在下翰林院编修顾云璧,此乃在下外甥女,还望两位高抬贵手,不要与她一个小孩子计较。”顾云璧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印章,这才取信了两名护卫。
两人对视一眼,想着茕娘一个闺阁少女,又只是走到了庄子外围,终究没做什么,又有一名朝中官员作保,这才收了刀刃,冷声道:“你们走吧。”
顾云璧道谢之后,连忙带着茕娘离开了。
青竹是驾了马车出来的,顾云璧见外甥女不说话,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便让青竹打开帘子,扶着她上马车,待她坐上了马车,才问桃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此时,一队骑士以极快的速度经过了他们的身边,烟尘四起,顾云璧只得皱起眉头捂住口鼻,也就没有注意到马车上因为震惊而睁大了双眼的茕娘。
茕娘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是却已经认出了那队骑士打头两人的身份,其中一人是当年她救下的小太监木清,而另一人则是天一道后人张玄鹤。沈眠在大晋生活了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和尚道士,而唯有张玄鹤是唯一一个说出了她的来历的人,当时把沈眠吓得心跳都停止了,好在赵瑕并不相信,直接就把他赶走了,让沈眠原本想找机会问问他怎么回去都找不到人。
可是张玄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和木清在一起。这庄子守卫又如此森严,莫非里面住的人是……
不等茕娘想清楚,顾云璧已经踏上了马车,神情严肃地问道:“往后不要如此莽撞了,这庄子上也不知住的是哪家贵人,守卫如此森严,万一你不小心冲撞了,只怕小命难保。”
茕娘连忙回神:“舅舅教训的是,茕娘再也不敢了。”
顾云璧见她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想着终究是个孩子,也吃了教训,便不再多说。
而经过了他们的那一队骑士慢了下来,张玄鹤若有所感,向后望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木清皱起了眉头:“张道长,有什么不对吗?”
张玄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摇摇头:“无事。”
木清不再多问,而是抓紧时间嘱咐道:“一会见了陛下,一定要如实回答,否则,咱家也救不了你天一道上下。”
张玄鹤苦着脸道:“贫道当年就说过,那位沈姑娘神魂有异,她原本早早就该亡故了的,却多活了那么多年,你们又何苦违背天意呢?”
木清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张道长,陛下请您来此,为的是那起死回生之术,旁的话您就不要多说了,免得惹怒陛下。”
张玄鹤只能老老实实闭嘴。
木清引着他一直走到了庄子的最里面,比起外面守卫森严,这里面看似要宽松得多,可张玄鹤依旧能从呼吸声中猜到这庄子里的人也不少,只是都藏起来了,但凡他有丝毫异动,只怕立刻就会被格杀当场。
进了庄子里的房舍,虽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四合院,然而进入房间里才发现别有洞天。正厅里被屏风隔开成了前后两个空间,前边摆着一些奇怪的床榻,看着十分敦实,上面用硝制好的皮子缝制,里面不知用的什么,看起来软绵绵的,还有一张矮矮的桌子,木头虽然是好木料,却也没什么值得一说,然而这桌子中央却镶嵌了一整块大理石板,看着虽有些怪,可也别有风味。若是沈眠在这里,定然会告诉他,那不是床榻,而是沙发,那矮桌子叫做茶几。
木清从前常常来这里,所以并不觉得奇怪。
让张玄鹤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则去了后面请赵瑕过来。
见着木清走了,张玄鹤才叹了口气。八年前,他下山游历,恰好经过了燕京,正碰上当时的太子,如今的承平帝赵瑕出宫,因着天一道所擅长的就是相面的本事,所以他一眼就看出跟在赵瑕身边的那个女子不太对。
也怪他当时年少气盛,径直将话说破,赵瑕气得当场派护卫把他给打了一顿,还是这位沈姑娘好心,让那名叫木清的小太监来给他送吃食和药品,似乎还对他颇有兴趣,不过张玄鹤怂了,伤好后忙不迭就跑了。后来赵瑕登基被刺杀的事情,他倒是模模糊糊地听过一耳朵,也没有放在心上,谁知还没过几年舒心日子灾祸就来了。
当时木清在给他治伤的时候,他不小心透露了来历。对方手里头有银子有暗探,便是天一道坐落在那么一个深山老林里,终究还是被查到了,张玄鹤差点没被掌门给打死,最后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木清来了燕京。
“且慢!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