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都不是傻子,一时之间没人再说话。
赵瑕倒也不急,只是甩出了一份折子:“这是今年傅灵均上报剿灭海盗之后所缴获的赃物,你们看看吧!”
一张折子落在了几名阁老手中,几人一看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再这么传下去,后头的人更是被其中的金银数量给吓到了。
四百万两白银!这可是大晋一年的赋税收入,只是区区海盗,居然如此富裕?!
若是其他海卫有这样的成果,众人只怕早就知道了。可是淮海卫早年那就是个麻雀窝大的卫所,几乎是在赵瑕手里一点一点建成的,淮海卫都尉傅灵均是赵瑕心腹,里头的军费都是出自赵瑕的私库,再加上傅灵均保密功夫做得好,所以根本就没人知道淮海卫究竟做了些什么,只是近几年频频传来捷报,这才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谁想得到里头居然有这么大的利润?!
四百万两啊!全特么都进了皇帝私库啊!
户部尚书的心都在滴血。
“都说海外清贫,可傅灵均却回禀,海外虽然物产不够丰富,但金银铜等矿产却十分富裕,我们用丝绸与瓷器换来同等的金银,国库充实百姓富足,这难道不是诸卿的功劳吗?”
几名阁老都陷入了沉思,其实沿海地区一直都有海运,要比内陆或者河运要快很多也便宜很多,所以先前承平帝折腾海船又整顿海卫,他们也没有多加阻挠,但若是出海,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若不是因为赵瑕向来行事稳重,阁老们早就拼了命反驳了,但如今这四百万两往眼前一摔,他们心中的天平又移动了一点点。
赵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其实以现在淮海卫的实力再加上他私库里堆满的金银,他完全可以绕过朝廷让傅灵均带人出海。可是沈眠从前就教过他,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他与其独自承担风险,倒不如让整个朝廷来陪他承担风险,反正最后就是赚了,那也是藏富于民,他是大晋的主人,对他也没有损失,何乐不为?
最终还是谢阁老站出来:“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应当在朝会中再行商讨。”
这句话一出,代表的就是文臣的妥协,赵瑕唇角一弯:“自当如此。”
然而谢阁老却接着道:“相比海运一事,臣以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陛下及冠已有两年,然后宫空虚,臣等奏请陛下采选秀女,充盈后宫。”
众臣“哗啦啦”跟着跪了下来:“臣等奏请陛下采选秀女,充盈后宫。”
赵瑕冷笑:“诸卿是在与朕讨价还价吗?”
“臣等不敢。”
赵瑕盯着下方一排排脑袋,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只是冷声道:“此事朕自有主张,你们先退下吧!”
众臣拿这个问题跟赵瑕扯皮了好多年了,奈何对方油盐不进,如今再次失败而归,也是习惯了,毕竟不如两年前当头就是一个杯子砸下来,这已经好很多了不是吗?
赵瑕本以为自己表明了态度,对方自然要如两年前一般乖乖退下,谁知这一回众臣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不管他好说歹说就是跪在那不起来,几名老臣还哭天抢地,将好好一个御书房给吵成了菜市场。
赵瑕头疼的不行,可这下头不是他的心腹就是重臣,如此有志一同的,他是真的有些没辙,最后只能避走了事。
混在群臣中的于从安有些尴尬,他当然是希望承平帝纳妃的,毕竟一个帝王有了继承人,臣子才能安心。但于从安一直是坚定地跟着赵瑕的步子走的,对于他来说,目前年轻帝王的信任自然要比那虚无缥缈的继承人来得重要。
好在赵瑕并未因此放弃他,过了一会就把他宣去了偏殿。还未等于从安感觉到庆幸,赵瑕一开口就是要他解决目前这桩麻烦事。
于从安:“……”有种要成为佞臣,被御史追着骂的感觉怎么办?
于从安咽了口口水,斟酌着开口道:“其实诸位大人说的都很有道理……”
“嗯?”
“……当然,陛下的心意更为重要。”于从安在心里给自己抹了一把泪,面上却放开了,侃侃而谈,“只是陛下登基已经六年,诸位大人自然会着急,既然陛下目前并不愿纳妃,那不如使个缓兵之计,先拖一拖。”
“哦?”
“先前章阁老曾提议,不如以德太妃的名义,请一些官员千金进宫陪伴,臣以为此举可行,一方面安抚诸位大人,另一方面,只要严加管束,自然无法干扰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