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还活着,我觉得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和怜悯,回到宫中那一晚我都不敢睡,就怕自己一睁开眼发现这是场梦,你没有进宫之前,我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抑着去见你的欲望,我甚至羡慕木清,因为他可以无所顾忌地陪在你身边。”
茕娘被赵瑕话语中的感情所撼,她忍不住退后一步,赵瑕误以为她要逃,长臂一伸将她锁进自己怀里,压抑着说:“别走,阿眠,陪着我好吗?没有你我会疯的……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可怜可怜我……”
茕娘只觉得自己被一团火热包裹着,赵瑕的手臂如铁铸一般紧紧地扣住她的腰,她涨红着脸,推了推赵瑕的胸膛:“你先……先放开我。”
“那你答应我不走。”
茕娘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胸口:“你还威胁我呀!”
赵瑕一点都不觉得疼,压根就不想放开怀中的姑娘,可也怕自己把她逼得太紧,只能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却仍旧抓着茕娘的手,莹白纤细的手腕被他扣住,宛如一截上好的玉髓,赵瑕忍不住留恋地摸了摸。
茕娘瞪了他一眼,抽了两次都没抽出来,只能任由他去了。
赵瑕心满意足,语气也和软了不少:“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好的男人吗?还是说你……看上了别人?”
最后一句话他是带着杀气的,茕娘好气又好笑:“若真有,你难道还去把人给杀了不成?”
“若我说我会呢?”赵瑕认真地回答,盯着她蹙起的眉头,淡淡道,“所以你就不要去祸害别人了,再说,这世上男子大多三妻四妾,你哪里能受得了,阿眠,这世上不会有别人比我更适合你了。”
茕娘不敢用玩笑的语气说话,她苦笑着道:“你不要逼我,现在我见你,就如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再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当初那个小小的孩子,我可以说是一手抚养你长大,将你当成弟弟看待,你让我一时之间如何能够转变心态?”
赵瑕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正因为如此,他才格外挫败。他没想到那么多年的情分,居然才是阻挡他的最大障碍。
茕娘知道这话伤人,却不得不说:“你知道我的,我天性喜好自由,这宫中太拘束了,我是真的过不惯,当年都是忍下来的。你若真是为了我好,就替我立个女户,让我去庄子上过我想要的生活。”
见赵瑕不说话,茕娘便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或者,你看在我这么多年的功劳份上,封个郡主什么的,我也是不介意的。”
赵瑕似乎才回过神来,听见这话,便道:“郡主在大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里皇后之位珍贵,你向来不做亏本生意的,在这上头怎么晕头了。”
茕娘在心底叹气,只能又道:“明日教导嬷嬷就要正式开始教礼仪了,到时候大家都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出现?”
赵瑕却道:“我会安排的,你别担心。”
这次谈话无疾而终,而到了第二天,茕娘才知道他所谓的安排究竟是什么意思。
与葛嬷嬷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林嬷嬷,却是将茕娘与妙娘单独分出去教导。几个姑娘看向妙娘的眼神都不太对了,尤其是蔺秀宜,她原本自负美貌才情,可惜前有何莹抱了德太妃的大腿,后又有黄妙娘不声不响就吸引了承平帝的注意力,让她又气又急。
林嬷嬷将茕娘和妙娘带到了另外一间院子里,却只是教导妙娘一人,而茕娘看着自己面前的软轿,顶着妙娘带点调侃的目光,最后也只能咽下那些郁闷,默默地坐了上去。
到了乾清宫,茕娘忍无可忍:“这所谓的教导究竟也持续多长时间,难道我们就一直住在宫里吗?”
“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吧。”赵瑕说完,又怕茕娘误会,便道,“我说过,这原本就是要给你一个名正言顺进宫的机会,到了时间,我自然会将与你一同进来的那四个姑娘送出去。”
茕娘一愣:“那前头的五个人呢?”
赵瑕冷笑一声:“这原就是章家搞出来的把戏,若是德太妃脑子清醒,看到黄妙娘她们离宫,自然也会让她们跟着走,若是她贪心不足,那便耗着吧!”事实上,在找到茕娘之前,赵瑕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他厌烦透了德太妃的伪善和贪心,她既然自作聪明,就让她自食其果,也让那些投机者吃个教训。
茕娘心底一震,慌乱地看着赵瑕,赵瑕也正好看向她,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染上痛苦和压抑:“我没有骗你,你走后这几年我真的很痛苦,我总是想我当初要是会功夫, 躲过那刺客,你是不是就不会……这六年我每日都练武,一天都不敢放松,我梳理宫中,将后宫紧紧握在手里,因为不这样做,我就会被那些铺天盖地的悔恨和痛苦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