茕娘这才知道,当初众臣以海运之事相要挟,赵瑕才迫于无奈退步,同意了以德太妃的名义送官家千金入宫,众臣将这当成是他的松动,却不知他心意如铁,从未动摇过。
茕娘也不知该怎么评价,但在朝堂,这样的政治博弈本就是正常,她只是有些心疼赵瑕:“本以为你当了皇帝,能够顺心顺意,却没想到仍旧不轻松。”
赵瑕立刻装可怜:“是啊,你不知道那些倚老卖老的臣子有多么可恶,我又不能骂他们也不能打他们,又喜欢吵架,吵不出结果就把矛头指向我……还有那些御史,一个个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动不动就进谏,说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他们骂我我还得老老实实听着……我回到宫里还得熬夜批奏折,德太妃还总是作妖,我生病了也没人管我,真是太惨了。”
茕娘斜眼看他:“我怎么听说你在朝野和民间的名声都很好,谁敢骂你?还有,什么叫生病也没人管,太医还有这满宫的太监宫女都不是人吗?”
赵瑕这才意识到自己装可怜有点过头了,连忙回头找补:“他们能跟你一样吗?”
茕娘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本想再说他几句,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带跑了题:“等等,不是在说出宫的事情吗?你把妙娘姐姐她们送出去,那我呢?”
赵瑕原本想将这个问题蒙混过去,但茕娘不依不饶,他只得道:“你自然是留在宫里啊。”
茕娘脸上的笑容落了下去,她就知道她前一天和他说的那些话都没被他放在心里,她忍了忍气才道:“我昨天就说过的,我不愿意留在宫里。”
“可我也说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唯有离开我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
“你都没有问过我就擅自做主,你究竟是把我当成一个人,还是只是一件物品?!”
赵瑕被她的话刺痛,怒极反笑:“阿眠,你有没有想过,若我只是将你当成一件物品,我何必考虑这么多,我早就将你掳进宫中,把你变成我的人了!”
“你……你无耻!”
赵瑕上前一步,直接扣住了茕娘的手腕,茕娘身量娇小,仅仅只是到他的胸口,大约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被他直接逼到了墙角,赵瑕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撑住墙壁,将对方困在小小的空间里。
茕娘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悬殊的力量差距,赵瑕只是一直在让着她罢了,而不管是哪方面,他都已经是一个成熟且强大的男人了。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茕娘才真正慌乱起来,她用手推拒着赵瑕,色厉内荏:“你放开我!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从赵瑕的角度看过去,茕娘脸蛋嫣红,额间浮出细密的汗珠,几缕发丝粘在上头,一双眸子如汪在水中一般,她大概不知道自己这模样有多诱人,赵瑕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放开手,但握住茕娘腰肢的手却忍不住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茕娘抵不过他的力气,被赵瑕整个搂进了怀里,茕娘剧烈挣扎,却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一时僵住了。
赵瑕粗粗地喘息了两声,将头埋在茕娘馨香的发间,许久才压抑着声音道:“阿眠,你还没有见过我真正无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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茕娘几乎是逃回了云秀宫,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觉得心脏一直跳个不停,脸上的热度怎么都下不去。
木清恰好从外面进来,看到茕娘的样子怔愣了一下:“姑姑,你是不是生病了?”
茕娘用手背压着脸蛋想让热度尽快下去,听到木清的问话只觉得万分尴尬,便扯开话题:“这几天怎么都见不到你,你在忙什么?”
木清自然是为了抓韩朔和赤山两人,本以为派了那么多人出去,自然是十拿九稳,谁知这么多人竟然也让他给跑了。木清气得骂了一通人,不得不亲自出马,经过这几日的忙活,才查到了蛛丝马迹,等到他布置好了人手,才回来云秀宫。
木清不好和茕娘说韩朔的事情,只说是公事,随后担忧地看着茕娘:“姑姑,你的脸真的好红,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没有。”茕娘窘迫不已,“行了,我要睡了,你赶紧出去吧。”
把木清给赶出去,茕娘才沮丧地趴在桌子上,大理石的桌面冰冰凉凉,正好用来降脸色的温度。可茕娘只要一想起在乾清宫中发生的事情,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甚至她的手腕和腰间还能感受赵瑕手臂的力量和热度。
茕娘用力地甩了甩头:“不要想了啊!可恶!”
可越是这样想,她的脑海中就越不平静,想起在离开之前赵瑕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气得原地跳了两下,最后将脸整个埋进了手臂里:“啊啊啊……混蛋赵瑕!!”
茕娘这才知道,当初众臣以海运之事相要挟,赵瑕才迫于无奈退步,同意了以德太妃的名义送官家千金入宫,众臣将这当成是他的松动,却不知他心意如铁,从未动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