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页

仆妇将帐幔搭好,女郎们却没有马上进幔帐的意思。

名士们行曲水流觞之戏,女郎们怎么会自甘落后呢。仆妇们在水边设下坐枰,来了的侨居士族家的女郎们就坐在坐枰上。

女郎们有些不喜饮酒,因此不以漆觞盛酒放在水面上。那么按照老规矩放置鸡子或是绛枣?

“听闻王家女郎好女工,常有美食。不如就以这个放水面,如何?”王翁爱对这种游戏的态度是可有可无,听见一个少女这样说,原本昏昏欲睡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她带着些许惊讶抬头,见着一名着杂裾外套半臂的少女嘴边正噙着一抹笑望着自己。

那是庾家女郎。王翁爱下意识的就在心里头皱眉头。

王庾两家,那真是死对头了。

“好,只怕诸位嫌弃我手艺。”王翁爱不知道这位打的是什么主意,干脆见招拆招,不过一道点心,她还就不信对方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这是哪里的话。”几位少女笑道。

王翁爱转过头去吩咐仆妇将点心盒子拿来。

庾家女郎身边坐着一个面生的女郎,建康城世家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世家内女郎们却是彼此都见过面,多多少少打过交道。而这位女郎面生,身上穿戴的都是极佳的,手臂微微一抬便露出里头戴的金跳脱。

各位女郎面面相觑私下交流一番,发现谁也不认识。

陶家女郎坐在坐枰上,陶侃家中虽然只是寒门出身,该教导的礼仪还是会教。她此刻望着面前的流水,心思飘的有些远。少年面目朗朗如月,道路之旁的荆桃花瓣落了他满身,他也不伸手拂去,周旁名士不少面敷脂粉,唇点口脂。偏偏她在他脸上看不出半点用过脂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