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家的时候,衣裳内外全部湿透了。
崔氏见着她浑身湿透的狼狈样子,皱了下眉,去打来一桶热水给她擦身。即使不是在严冬里,这么一场雨下来,也容易受寒。
贺霖接了,溜到后面去换衣。
湿透了的衣服全部被脱下来堆在一边,到时候等雨停了就去清洗。她身体还显着一股稚嫩,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发育的影子了,她低下头瞅瞅,手里的木瓢舀起水就往头上浇去。草原人因为水资源稀少,一年到头洗澡都难得洗两回。
崔氏以前教导过她,洗发为沐,洁身则为浴,就是洗头发和洗身子都是分开做的,但是!那是有条件的时候,眼下她能够洗澡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的臭规矩。她想着,又是一瓢水浇头上。
洗浴完之后,等着她的是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姜汤的味道并不好,气味对她来说比较冲,捏着鼻子喝下去,拖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那里。
次奴正在调皮捣蛋的时候,不过很怕母亲,崔氏一个眼风过去,这孩子便老老实实的抱着一只粗糙的布老虎在揪耳朵。
李诨在屋内用手巾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那把环首刀,背上的伤已经好了,他本身就身体强壮,再加上妻子照顾周全,好起来也快。外头的雨由气势磅礴到淅淅沥沥,他看着儿子从外面回来,点了点头。妻子见着大惊失色的拉着长子去换衣服,李诨依旧坐在那里,专注的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那把环首刀。
刀身被擦拭的发亮,冷冽的双眼映照在刀上,颇有几分不寒而栗。
这里他已经不打算呆了,不过走之前……他笑了笑,他不介意去做些事情。
雨停之后已经是夕食时分,用完饭,他放下刀走出去,和那几个和他交往颇深的兄弟聊天去了。
晚间,贺内干从外回来,和崔氏说道,“还是将包裹都收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