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枯坐了好久,想起自己和苏己的那些恩恩怨怨。如果她当初没有为巴姬出头的话,那么两人的交情还算可以,毕竟两人没有深交,但也没有怨怼,可是那次她为巴姬出头的时候,明明白白说了苏己和巴姬的身边之差,如同天堑。话语里是浓厚的讥讽之意。
这已经是把人往死里得罪了。
但是那时候,她也不知道夫主的意思是要娶苏己为正室。何况苏国已灭,巴国还在。她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全都是真的。只不过苏己听了,会心里发怒。
苏己一直是温温吞吞的性子,哪怕是对最卑贱的贱隶,也未曾有过半点厉色。偏偏她那一番话,就让苏己大怒,直接一状告到了夫主那里,让她被关了起来,不准踏足外面半步。
此事看似是过去了,但廖姬总觉得,那一次,她把苏己得罪的太厉害了。
苏己此人看似平和,其实最是计较不过。只是平日里看不出来罢了。若是让她做了正室,恐怕自己的日子会不好过。不仅仅不好过,会连孩子的日子一样的不好。
廖姬在屈襄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对那个侧室格外宠爱,几乎都是差不多的,当年主母在世的时候,凭借着正室的身份还有嫡长子,才得了屈襄尊重。但那也仅仅是尊重而已。这个男人,十几年来,心里除了国事和家族之外,几乎再也寻找不到别的东西。至于女子,半点也算不上。
若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算甚么,毕竟十几年都会这么过来了。但是屈襄在这个时候,竟然发起了少年狂,对一个只比自己长子大几岁的年轻女子生了爱慕,这也罢了,不仅有爱慕,竟然还想要娶那女子为正妻,甚至连女子的出身也不顾及了。
果然天底下的男子都是一个德行。见到貌美的女子,甚么礼法,全都能丢到脑后去。
廖姬越想,面色越沉,过了好会,她站起来,“准备礼物,我出去一趟。”
说着,她令人备车。路过中庭的时候,见到了屈眳。屈眳已经完全长成一个成人了,哪怕还没有到及冠的年岁,但是身量已经长得比屈襄还要高,举手投足间,气势已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