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浮原地踟蹰了一下,但在百里那凶狠的注视下,还是慢慢地走了过来,拱手一辑:“有劳前辈。”
三个时辰之后,阮碧浮才从地牢里出来,房管家已经在外头等了半天,看到他出来连忙迎了过去。阮碧浮看到房管家,才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然而身体却因为突然松懈险些摔倒,幸而被房管家扶住了。
“少主……”
阮碧浮轻轻出了一口气:“房管家,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给孤鱼前辈……不,以后还是叫百里前辈吧!”
房管家顿时喜形于色:“这是……成了?”
阮碧浮点点头。
房管家感慨道:“祖爷实在是神机妙算,竟然连今日之事都完全算计到了。”
阮碧浮却神色复杂:“从前有人说我是‘阮湘第二’,我尚能沾沾自喜,如今看到祖爷这一路行事,我只觉得自愧不如。”
房管家爱怜地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安慰道:“少主你还年轻呢,以后必然会如祖爷一般的。”
“不,我只是……”阮碧浮摇摇头,他想起孤鱼那满怀愧疚的样子,又想到阮湘的笔记中写的——“孤鱼虽狡诈,但心肠却软,先以势压,再以情动,必能说服于他。”除此之外,所谓无尽海寻龟背,还有他零零总总透露给百里的那些事情,无一不是阮湘的笔记中所写,甚至连何时说,用何种语气说,都有详细标注,精准细致得简直冷酷。
因而,阮碧浮虽然最终说服了百里相助,但心中却并不开心,他想到阮湘那算计到极致的心机,只觉得心冷齿冷。
房管家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阮碧浮在纠结些什么,只是身为下人,他却无法多说,只能等他自己过去这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