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目瞪口呆:“这,这……”
阮碧浮看向他:“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裴云舒叹口气:“金丹修者方能御飞,只是御飞也要耗费灵力,我们原本就弱于天生善飞的妖兽,这般分心方让修者一退再退,在之前我就考虑过,但灵舟实在太小,我于炼器也不太在行,这才没有提。”
阮碧浮眼睛一亮,又看向那弟子,那弟子一头雾水,叩仙门原本就不擅长炼器,这只是逸祖真人的个人爱好,所以也只能结结巴巴道:“这,诸位还是先去了岫玉奢境,再与掌门商议吧!”
“那就如此吧!”裴云舒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让人去通知随去的凡人登舟,又把缩在帐子里一脸痴迷地研究着机关的白河给拖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驶向了岫玉奢境。
和极东境大开大合的幻境比起来,岫玉奢境就像小了一号似的,里面的山岭湖泊都很是精巧,连里头门派的房舍都显得要精致小巧一些。这里的环境很对逸祖真人的胃口,虽然句留洲的叩仙门被毁,让他心神俱伤,但还是很快就提起精神,在岫玉奢境扎了根。
凡人们跟随裴云舒等人从大的吓人的灵舟上下来,就见到设计更加精美的叩仙门,顿时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阮碧浮有些无语地看着叩仙门那被雕刻地连头发丝都不放过的精巧,对于裴云舒即将要和逸祖真人的谈话抱了一两分的担心。
如他所料,逸祖果断地拒绝了裴云舒的要求,他指着那艘灵舟,表情狂热:“这艘灵舟花费我叩仙门上下数年时间,你知道这上面的花纹有多精巧吗!你知道为了雕刻出这样生动的灵草与灵兽,我们翻查了多少资料吗,甚至还有弟子去捕捉妖兽回来,就是为了绘制这上面的图样,你们懂什么!!”
不止裴云舒,阮碧浮都有一点呆,他与逸祖打过数次交道,是知道他对于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有多执着的,可眼下这事情,做好了逸祖就是七境十二洲修仙门派的救星啊,他在这纠缠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图样到底有什么意思?
如果夏暄在的话,她一定会很鄙视这两人,懂什么叫艺术家的偏执吗懂什么叫为艺术献身吗你们这些凡人!!
但夏暄不在,逸祖没了知音,只能一脸郁闷地听阮碧浮跟他分析献出这艘灵舟的意义所在,连反驳都十分无力,因为这两人一个是他的金主,一个只要手指微微一动,一朵他从未见过的青色莲花颤巍巍地盛开在了裴云舒的指尖。
裴云舒勾了勾唇角:“够不够清楚?”
他将那朵莲花放在桌面上,又开出一朵碗装的橘色花朵,手指翻飞,瞬间就有七八种花朵开满了他的掌心,各色不同的花儿争奇斗艳极尽芳华。
逸祖看得眼珠都不转了,这花从一颗种子破芽而出一路生长直至开出花朵,这种造化一般的美景简直让人心醉,逸祖是知道裴云舒能够培植灵植的,但他这样的实用主义者必然是不会在意灵植长得是否好看,他曾在句留洲时露过一手,但那狰狞的黑色藤蔓实在是够不上逸祖的审美,如今这一手,让逸祖看着裴云舒都眼光都复杂起来。
“雕刻那些死物有什么意思?这世上最美的东西莫过于生机,不是吗?”裴云舒只留下这段话,就和阮碧浮离开了。
等到出了逸祖那间极尽奢华的房间,阮碧浮才深深吐了口气,他对于逸祖身为元婴修者还看不透表象表示十分费解,裴云舒虽然留下了那么一段看起来很高大上的话,但对于逸祖的想法也是难以理解的,两个没有半点艺术细胞的人相顾无言半天,最终决定放弃讨论这个话题。
阮碧浮问道:“便是逸祖同意了,可那艘灵舟那么大,灵活性会不会不好?”
裴云舒叹口气:“其实我原本也不是打这艘灵舟的主意,只是想来试探一下逸祖……”谁承想,逸祖在意的并不是灵舟的技术,反而对那些雕纹斤斤计较,这就是他们之前没想过的问题了。
放弃去想这个糟心的话题,裴云舒露出一点笑意:“七境十二洲的炼器大师那么多,未必研究不出将灵舟变大的技术,可我们时间紧迫,没办法等他们研究出来,逸祖想来也并不在意这个,倒是好办了。”
阮碧浮也笑:“这倒是,我原本还想着要掏多少钱才能让他松口呢,这倒是歪打正着了。”
“也不尽然,逸祖这人精明,意识到我们的真正目的后,未必不会坐地起价。”
“那不要让他有这机会不就好了。”阮碧浮话说得十分轻巧,身为阮家少主,在讨价还价这方面,不会有人比他经验更加丰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