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什么?”裴云舒皱眉,他意识到眼前这人虽然看似天真,可自从他们进入白寒洲,就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她只是看似任性妄为,他们,却都轻看了她。
孔玉真没有理他心底在想什么,只是指了指他身前漂浮的虚空鼎:“你知道这是什么?”
裴云舒没有说话,孔玉真也不以为意,只道:“仙人们血脉稀少,极难孕育,当年婢英上仙有孕,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夫妻二人倾尽两个仙境之力,制造了一个能隔绝一切的鼎,用以保护孩子,可惜空岚临死一击,那抹脆弱的血脉滚落凡间……”她看向裴云舒,勾了勾嘴角,“这血脉才是天地间所剩的最后仙人,其他人便是飞升,也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更遑论,修者已再无修仙的可能了。”
裴云舒却是皱眉道:“怎么可能,修仙门派不是……”
“仙境中的多是一些被从凡间带来的童儿或是其他东西衍生出的灵,凡人们虽然短命,却善于学习,与灵物几代通婚,所诞生的后代方才有了一点,”孔玉真顿了顿,意有所指,“灵根。”
裴云舒震惊,孔玉真却笑了笑,道:“怎么?你怀疑我?”
“我只是在想,你一个魔修,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裴云舒眯着眼睛看她,面布狐疑。
“你怀疑的是这个?”孔玉真笑出声来,“你不怕我骗你,倒是怀疑我的身份,有趣有趣。”
裴云舒没理她,只是问道:“那么,这所谓的仙人后裔,便是……我师尊?”
孔玉真摇摇头:“我本也以为是如此,可看到你之后我却又不确定了。”
“因为……它?”裴云舒看着眼前的虚空鼎。
“那鼎中有一枚映沉珠,能破开一切虚无,这两样东西都落入凡间,映沉珠化为白钥,虚空鼎则是黑匙,只有两者同时存在,才能打开旖罗幻境的门,可惜他虽然是沈家后人,手里却只有白钥,你一个外人反倒让虚空鼎认为主人,真是怪哉。”
“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孔玉真看向沈延和夏暄跌进去的那片迷雾,歪头笑得可爱:“只是沈家后人如此迫切想要知道的真相,恰巧也是我好奇的呢。”
被孔玉真推进迷雾的一瞬间,沈延就迅速拉住了夏暄的手,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做,只知道若是放开,只怕夏暄就会迷失在这幻境之中,夏暄识得轻重,并没有任性,反倒是更加紧了紧他的手指。
在迷雾中天旋地转,只是时间并不算久,沈延就感到了身下土地的坚实,他站起来朝前踏了一步,还未等对夏暄说话,就见身边的迷雾如同旭日照射一般,迅速地散开,一幅长长的画卷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沈延皱眉看着这一幅生动的画卷,明知这恐怕就是第一个幻境,可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他看了一眼夏暄,“你怎么看?”
夏暄握着碧睛,她与沈延并不熟,之前还有那么不愉快的历史,本想找个机会将碧睛中的顾城放出来,好歹是个帮手,谁知道比碧睛竟然如死物一般,没有半点消息,她心中不由得慌乱,对沈延的问题也没上心,只敷衍道:“听你的。”
沈延也看出她漫不经心,便也没松开手,只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触碰画卷,那画卷就如同水面一般,被他轻触过后泛起一阵波纹,但却没有半点变化。沈延又探身向前,他的脸缓缓地经过画卷,并没有半分不适,他看向外头,却看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他似乎是从一个窗子将头伸出去的,他想缩回来将这个告诉夏暄,没想到一回头,景色却完全变了,身后是一间布置精巧华贵的房间,他手里牵着的也不是夏暄,而是一个陌生的黄裙姑娘,姑娘摇了摇他的手,恍若不高兴一般:“哥哥,你到底看到没有?”
随着她说话,一段记忆强硬地挤入沈延的头脑中,他知道他是景朝三皇子,这黄裙姑娘是他的妹妹,他带着妹妹躲在这间小客栈里,就是为了看看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将军容素。沈延晃了晃头,这段记忆并没有消除,反而越发清晰,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双手白皙修长,却并不是自己的,他又握了握拳,发现自己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了。因为知道这里是幻境,他并没有过多慌乱,只是这些东西出现地如此真实,若是他不能守住自己的心,只怕迟早有一天会真正相信,从而陷入其中。
想到这儿,他心念一动,从衣领处拿出一枚坠子,那是一个钥匙形状的玉石,被他的体温微微捂热,沈延看到这个,心神一定。
黄裙姑娘却抱怨道:“哥哥又在看这个了,你都快要成婚了,就不要去管这个坠子的主人了吧!”
“你要问什么?”裴云舒皱眉,他意识到眼前这人虽然看似天真,可自从他们进入白寒洲,就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她只是看似任性妄为,他们,却都轻看了她。